换句话说,进步观念正在被遣散[去动员化](demobilizing),马克思主义也被进步的意识形态感染了。然而,比起按海德格尔式“决断”(resolute decision)来设定一种存在主义的选项,本雅明选择的是建构一种历史时间和历史可理解性的崭新构想,它所基于的关系不是过去(past)与现在(present)之间的关系,而是“然后”(then)与“当下”(now)之间的关系,它把过去的意象汇聚到一起。每个历史上的特殊“当下”都被理解为对应于(波德莱尔的意义上)某个特定的“然后”,或者让“然后”变得易读了。
这不是说过去照亮了现在,或者现在照亮了过去;而是这么一幅意象,过去之曾是与当下在转瞬间相聚,从而形成了星丛。换句话说:意象是静止上的辩证(dialectics at a standstill)。因为现在对过去的关系是纯粹时间的,而过去所曾是(what-has-been)与当下的关系是辩证的:本质上不是时间的,而是具象的(figural [bildlich])。只有辩证意象才是真正历史的······(AP,[N3,1],463)
从超现实主义借来的蒙太奇实验方法,成了生产历史可理解性的方式。此外,如此来理解意象的“静态”(static)时间性,它就把历史意义的经验直接与激进或“革命性”的行动概念联系了起来,还与“作为危机的现在”这个理念相关联。上面这段接下来就讲:
被阅读的意象——也就是说,当下可认知的意象(Das Bild im Jetzt der Erkenbarkeik)——在最大程度上承受了危险的关键时刻的印记(imprint),所有阅读都建立在这个时刻。(AP,[N3,1],463)
这种“危险的关键时刻”(perilous critical moments),既在结构的层次(危机的时间性)上、也在每个特定、偶然、同时又紧要的(conjuncturally)特殊个例上,内在于现代性的时间性。在关键时刻里,过去被理解为“把现在带往了关键状态(critical state)”。然而,这种关键状态不是现状的危机,而是现状的摧毁:关键时刻是“现状也许会(threatens to)被保留”的时刻(AP,[N10,2],474)。辩证意象用切断之力来反对保守的威胁(threat of preservation)(传统),辩证意象作为当下的瞬时时间性的结果传递给了经验,这就是本雅明著名的所谓当下时间(now-time[Jetzzeit]): “辩证意象是突然涌现的意象,一闪之间”(AP,[N9,7],473)。(AP,[N9,7],473)。本雅明最广为人知的,也许就是这个一“闪”(a ‘flash’ [ein aufblitzendes])的意象以及相对应的历史经验的意象,历史经验的意象是爆破力的释放——当下时间的爆破力,炸开了“历史的连续统”。在两个主要语境下,他勾连了这些意象所概括的历史时间哲学:一是文化史的一种新构想的发展,而是在二战开始时对欧洲历史性危机的政治诊断。
本雅明不认为文化受了“野蛮”(barbarism)的威胁,而是认为文化本身隐含着它:
野蛮恰恰潜伏在文化的概念里——这个概念作为价值的根基,确实并不独立于这些价值得以起源的生产过程,而是独立于它们得以幸存的那些。它们以这种方式神化了后者,哪怕后者是野蛮的。(AP,[N5a,7]46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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