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允许“理念”得以表征的“历史”序列不仅要包括给定时期的实际现象,而且要包括其在后来时代对它的理解之中的后续发展。例如,要研究德意志悲苦剧的本质,就不能局限于同时代的事件和实际戏剧,仿佛它们都是一劳永逸地(once and for all)被固定和决定了的'事实',还必须研究对这一历史时代的理解变化和对这些戏剧的不同接受,包括其自我理解的先行条件。但它也不是一个“纯粹逻辑”范畴,仿佛理念是某些本质,脱离了历史、与历史无关,要从对所有这些特殊的历史发展的抽象加以把握(OGT,25)。因此,起源(Origin [Ursprung])区别于单纯类属的、将要-到来的-存在(genetic coming-into-being [Enstehung])和“纯粹历史”的演化发展,而是要包括“作品和形式的生命”的本质性内部历史(OGT,24-6)。“起源科学”是哲学化的历史、是关于本质的历史,它的沉思征集了一种辩证视角,好把握到“起源现象”的形式:作为受制于生成与消逝的进程之物,因而只是部分的、未完成的。本雅明再次诉诸于一个意象:
“起源作为漩涡伫立在生成之流中,有力地将涌现的质料吸引到它的节奏里。” (OGT,24)
批评试图实质上(virtually)将现象的前史和后史(fore- and after-history [Vor- und Nachgeschichte])再装配(reassemble)为历史的星丛,在这个星丛中,理念被表征,现象被救赎。这正是它关系到历史之绝对(historical Absolute)的弥赛亚式运作(messianic function)。
序言还试图为了现代批评理论拯救在悲苦剧中所认出的寄寓经验。寄寓式沉思的目的旨在毁灭事物,以便在其救赎时刻[环节]从旧的元素中构成(construct [baun])一个新的整体。构成的这一特征使它不同于对幻想的创造性发明(creative invention of fantasy),因为它操纵和重新安排了已然存在的质料。留下这种构造(construction [Konstruktion])的印记或印象是它的目的之一。这种对解构和建构的双重强调,使得一些学者在本雅明的作品中看到了对德里达式解构的预演(Fischer 1996, Section 1: Modernity/Postmodernity; Weber 2008, 122–128),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他对这种批评概念有特殊的、历史性的考虑,他还坚持艺术作品有内在的真理内容,仍然是坚定的现代主义,不能轻易地同化为任何“后现代主义”立场(参见Weigel 1996,xiv)。浪漫主义与巴洛克间潜在的亲和性在于,他们共享现代主义式的关切:修正艺术中的古典主义与一般古典主义的准-神话视角(OGT,230;185)。序言反思了巴洛克的这种“现代性”,它指出
“与德国文学现状惊人的可类比之处在于,如何不断地……沉浸在巴洛克中” (OGT,36)。
尽管本雅明列举的是当代文学中的表现主义与巴洛克的矫饰主义夸张之间的相似,但他自己对寄寓经验的重构、这种重构对美学理论的价值,却要按照巴洛克式过去与本雅明当下的现代性之间的历史结合(historical conjunction)才能加以经验:现代性既揭示了巴洛克,又在巴洛克之中被揭示了。
数学联邦政治世界观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