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论中国的技术问题》一书里,我提出通过主张多种宇宙技术(cosmotechnics)与宇宙技术的多种历史来重新开启技术问题。[24]“宇宙技术”是一个我用于重新定义何为技术的概念,因为它偏移了二十世纪的常拘泥于古希腊之技术与现代技术的构想。不过,中国的技术或是印度的技术能否被简化为古希腊文化意义上的技术还有待商榷。或者,尽管技术在人化过程(hominisation)中发挥着共同作用,即成为人类,但我们不应该再主张在这个过程中存在一种技术多样性,并令它露出真容以供重新审视吗?那么,我们该如何表达一种多重宇宙技术,这样的表达又如何才能帮助想象一种人类世下的技术多样性呢?接下来是我称作技术的普遍性的悖论:
正题:技术乃一种人类学普遍现象,根据一些人类学家与技术哲学家说的那样,被视为记忆的外置化之一及各器官之解放。
反题:技术并非人类学意义上的普遍现象,它是由特定的宇宙论开启同时限定的,所以超越了单纯的功能性或实用性。因此,不止有一种单一的技术,而是多种宇宙技术。
此处的反题即为我们辨别并安放非现代的场所。所谓非现代,就是那些拒绝被简化到一种线性历史进程中,同时也抗拒被逐出这世界的事物。伟大的汉学家李约瑟在《中国之科学与文明》的第一卷中已多次表示,将中国的科学与技术和西方的进行对比是徒劳无功的,二者是不同的,而且在一段线性历史中的不同时段内,总有一方比另一方先进的多。在第二卷中,副标题是《科学思想史》,李约瑟继续推进他的论断,即中国的科学与技术思想本质上是有机论而非机械论的,不像早期的欧洲现代思想家,比如笛卡尔。从今天事后分析的角度看来,我们或许想要理解李约瑟当时的言论,并借其仔细分析各种不同的科技思维方式。
我曾提出过,将中国作为例子,基于中国大量有关道气结合的论述的历史之上,去构思畅想一种可能的技术思想。这种结合可以被类比着理解为格式塔(Gestalt)心理学里的背景与图形。我试图用道和气这两种类别去发展一种与普遍的技术不一样的技术思想,从而展示这种思想本身拥有自己的历史,事实上如果它要有自己的未来的话也的确需要这样一种历史。但,这只是一条漫漫长路的最初段。我想如果我们要超越现代性,如果非现代不仅仅只是现代的反义词,或者某种消极地适应着现代社会的事物的话,那么,非现代的坚守就必须被视为一种转变性的力量,作为一种重启技术多样性的必要条件,或者至少是某种开端。
参考文献:
1.本文仅作翻译,不代表译者立场.
2. 保罗·瓦尔杰里,《思想的危机》,载于《保罗·瓦尔杰里文集》第10卷,历史与政治(译)。丹尼斯·福莱奥特和杰克逊·马修斯),纽约:博林根基金会和万神殿图书,1962年,第28页。
3. 参见吉尔伯特·西蒙顿《论技术对象的存在方式》中的“人与技术给定物之间关系的两种基本模式”。Cecilia Malaspina和John Rogove),明尼阿波利斯:明尼苏达大学出版社,2017年,第103 - 27页。4. 弗里德里希·尼采,《快乐的科学》(伯纳德·威廉姆斯主编),剑桥:剑桥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119页。
5. 布鲁诺·拉图尔《我们从未现代》凯瑟琳·波特),剑桥,马萨诸塞州:哈佛大学出版社,1993年。
6. “1905年<s:1> 1970年的现代混和<s:1> <s:1> <s:1> 1970年的混和”,蓬皮杜中心,巴黎,2013年10月23日- 2015年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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