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里达:差异与延迟,发现他者的不可能性
哲学人
2015年07月17日 18:17
一方面,“可能性逻辑”的理解在于:
主体既在场:有一个我在这里,这是独一的、唯一的或不可替代的,也是所谓实在具体的,这个独一的我能够感受到我自身的独一性。
仅仅是我的这里的独一性的自身感发,是这里的这一个的确认。在这里,我(I)作为自我(ego)而在场,自我感知。
主体也缺席:尽管我是独一的,但是我对自身的感发已经先在地需要与一个可能当然他者发生关联,否则我仅仅是自身感发,而且会没有感发性,陷入习惯而无法自身感发,我必须具有某种持续的异质感发,才能够保持自身感发,仅仅是孤零零的我只能陷入唯我论之中。
因此,我必须与一个个可能的他者发生关联,并且与他者一道共在,我的这个独一性才可能有所不断更新的自我体会。在这里,自我(ego)作为我自身(myself)而自身感知。
另一方面,“不可能性的逻辑”也不同于传统的神学或者宗教方式,因为这个自身感发以及与他者相关的它异感发也会陷入对称,进入对称系统,符号学就会有此后果,或者其它他者也是相似的,并不形成根本差异,现在,必须寻找绝对的差异。
他者既不在场:“我”确实是不在场了(既非前者的自我也非我自身,而我自身作为了他者:myself as the other),但是不同于前者的缺席,前者的一个他者的缺席,可以用其它他者来弥补,哪怕他者都会有所不同,那仅仅是他者的多样性而已,但是没有绝对他者。
何为绝对他者?传统是死亡或者上帝,现在则是他者的死亡,他者如果死亡,就不同于活着的他者了。因此,当我面对他者的死亡这个差异,或者通过他者的死亡,我自己会想到自己的死亡,哀悼,自恋,自我的哀悼就开始,哀悼的写作就开始了:
作为与一个死亡他者的关联,我自己也成为了死者,我之为比死者的自我意识萌发了,我已经是死者——如同他者一般,或者作为死者——我余存着,我仅仅是作为死亡一般的他者而存活着,显然这是不可能的经验!
因为我也会必然死去,哀悼他者与自我哀悼联系起来。我其实缺席了,但是我这个不在场,不同于一般的缺席在于:我是把缺席的他者与我共在,我把我的身体供奉出来——作为死去他者的寄生,我仅仅是寄生品而已。
当一个亲人死去,最为悲痛的莫过于他的不在场了,一下子就不在可见不在身边了,哀悼与挚爱在于,我试图追随死者一道而去,如同德里达在《哀悼的工作》或《每一次,唯一的,都是世界的终结》一书中思考的:
我哀悼的如果是这一个死者,不是死亡的无人称,我只有让这个死者与我的关系进入唯一的切身之中,否则我并没有哀悼他,我只是哀悼死亡这个事情。
或者我仅仅是自恋——想到我有一天也会如此因而感到悲伤,除非我让死亡的他者在我身上或者在我的书写之中,建立我与他者的关系,这个时候,我必须进入死亡的国度,我是不在场的,因为我与死者们在一起了。
如同尤利西斯去往冥府去拜访死去的英雄们。我作为并不在场的——半个存在,被他者寄生的,萦绕的,玩念化的生命,而临时存活着——如果没有死者,没有他者来临,我就进入不了这个关系之中。
这是这个不可能性逻辑的恐怖之处:总是需要死亡,死亡是必须的!但是不要制造死亡!这个矛盾是人类几乎无法解决的悖论。——这个被他者萦绕的过程,是在我身上有着无数死亡的他者,无法追忆的诸多他者,诸多的幽灵们。
在文学中,比如,尤利西斯下到冥府询问回家的路!俄狄浦斯是被自己杀死的父亲的鬼魂或者之前的咒诅!安提戈涅则是死去的兄弟的鬼魂必须被哀悼或者安葬,哈姆雷特则是父亲冤死的鬼魂,李尔王则是疯狂的玩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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