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里达认为,逻各斯与“在场”的观念之间存在本源性的意指关系(signification):“特别是对真理的意指,对真理的一切形而上学规定,直接与逻各斯的理性思想的要求密不可分……语音的本质直接靠近作为逻各斯思想之内的、与意义联系的本质……”〔3〕这里,心理经验派生语音,语音的意指对象(观念)都是“在场”,而文字却不在场,因为声音和对象都不是文字,文字离开声音和对象便什么也不是,它一无所有,整个哲学文化充斥的只是“声音与现象”。“在场”的原则是我们至今奉行的理解事物的原则,渗透到我们的语言和思想方式中。我们依赖逻各斯,就像教徒离不开对上帝的信仰。「我们需要阐释意义,否则文化世界将一片黑暗。造物主给我们意义,就像用逻各斯之手铭刻真理在心灵」。
解构的方法是把代表观念的概念打上“引号”〔4〕,把它们仅仅当作符号,将符号所代表的思想含义悬搁出去。德氏认为,在这种方式中,“思想”意味着虚无。他解释说:“‘思想’(‘思想’即被称作‘思想’的词)意味着无:它是名词化(substantified)的虚空,是无派生物的自我同一,是力的‘延异’(différance)的效果,一种话语或意识的虚幻王国,它的本质、基础(hypostasis)会被解构……”〔5〕
同理,他把词的意指对象(最典型的是专名“自我”)说成是虚幻的,所谓“自我”一词只是逻各斯的化身,是意义之源。从解构观点看,哲学上的纯粹自我只是一个抽象的点,普通的代词,这个所谓作为源泉的纯粹自我并不等值于活的生命个体,所以这源泉是无,甚至只是一种隐喻(光源)。
如果源泉是“无”,出发点便被“悬搁”了。按德里达的特定说法,在形而上学那里,逻各斯是源头,它与思想是同一的,声音与意义是对应的,这种同一也是历史的同一。在历史上,这种对应性就像两条平行的、不中断的直线。声音与意义之间这种直线的历史同一性就是传统理解的时间性。显然,德里达将传统的时间概念连同与其方向一致的起源(逻各斯)和目的(理念)一同悬搁了。
从康德到海德格尔,人的概念背着本体论的沉重负担,人被置于逻各斯的位置和作用,声音和现象都属于人,人就是“上帝”。在德里达看来,对逻各斯中心主义的解构,对“起源”和“目的”的摧毁,也是人的“终结”。
德里达提出,人的“终结”也是书的“终结”。「在逻各斯的统治下,全世界只有“一本书”:解释逻各斯的书;只有一个作者:一个大写的人」;书的世界只是逻各斯的世界。离开书,世界似乎便是不可知的。书的出现并不是对“写”的赞扬。从柏拉图开始,书就被看作一种沉默的对话,这里,对话和思想是一回事,书是心灵对话的表现。
综上可见,存在一个以逻各斯为中心的结构,这个结构是自我封闭的(结构内的任何成分都受起源和目的的束缚),最基本的结构成分是“能指”与“所指”的对立。「所谓消解结构,在于分析逻各斯中心特权“能指”及先验“所指”(观念)特权的虚幻性」。随着“中心”的解体,能指与所指对立界线的解体,整个形而上学的基础就崩溃了。
应该说,“解构”造成的震动令人愕然:它使西方形而上学的动机——寻找起源和归宿(甚至海德格尔也无法离开这个动机:回到存在之家)的愿望破灭了。
数学联邦政治世界观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