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的是这样吗?怎么可能把进化或者自然选择的过程理解为推理呢?难道真的可以?事实上,这种解释真的就是理论神经生物学给出的最新解释。例如,自然以生存和繁殖能力来“选择”生物体,就是基于推理。以一个螃蟹种群为例,并以即个体的表现型为“状态”:这群螃蟹可以有大小不一的钳子、或软或硬的壳;有些螃蟹的眼睛在水下看得更清楚,有些螃蟹的眼睛在水面以上看得更清楚。有众多的表现型,就相当于假设了众多的可行性方案。群体中的每一个个体都是这样一个假设或者模型,该模型可用来推测(具备哪些表现型的)个体适合占据这个生态位,以及(具备哪些表现型的)个体必须在环境压力下为了生存而竞争。
由于进化也是一个复杂系统,它就也必须是不证自明的。也就是说,进化总是会“选择”那些越来越有可能站稳各自生态位的生物体。大钳子有利于螃蟹捕食,因此该性状很有可能会流传;坚硬的壳能帮助螃蟹抵御捕食者;水下视觉能让螃蟹在食物最充足的地方更容易找到食物。于是,适应性就等价于能在某一环境中找到某一表现型的边际似然(marginal likelihood)。换句话说,它的生存完全等价于能作为其生态位优良模型的证据。
一个病毒具有推理过程所需的全部的自组织的动力学性质;但它不具有一个人具有的性质。
把这种思维方式应用到意识的问题时,我们可以得出结论:意识也应当是一种推理过程。意识的过程就是推理知觉状态起因的过程,并以此在世界上生存,回避意外事件。自然选择通过筛选不同的生物来进行推理;而意识则是通过筛选同一生物(特别是其大脑)的不同状态来进行推理。这种观点有大量的解剖学及生理学证据支持。如果把大脑视为一种进行不证自明推理的器官,那么它的每一个解剖学和生理学特征都似乎都能够降低意外度。例如,人脑用不同的脑区来运算某物在哪里和某物是什么。这不难理解,毕竟知道一个东西是什么,通常并不能让你知道它在哪里;反过来也一样。这种对外部世界因果结构的内部化,反映了这样一个事实:若想预测自己的状态,你就必须有一个内部模型来描述这些知觉的生成。
可是,如果意识就是推理,那么这是否意味着所有复杂的推理过程都是有意识的呢?比如从进化到经济体到原子的这一切?未必如此。一个病毒具有推理过程所需的全部的自组织的动力学性质;但很显然病毒不具有人具有的性质。那么差别在哪里呢?
有意识的生物与无意识的生物之间,区别在于它们如何作出关于行动与时间的推理。我的这一论点,部分基于系统与世界之间的互补关系。世界作用于系统,提供感官上的印象,从而提供推理的基础。同时,系统对世界作出反应,以改变知觉流,从而符合它所对世界推断出来的模型。这只是有关行动与感知的循环的另一种解释。例如,我们去看,我们看到,然后以此决定接下来往哪里看。
如果行动依赖于推理,那么系统必须对行动的后果做出推理。你不推测事情的可能结果,你就没法决定该做什么。然而,这里有一个重要的转折。如果一个生物对自己的未来没有形成一个模型,那么它就无法推测行动的结果。它需要知道自己做这件事、做那件事,分别该有怎样的预期。比方说,我需要知道(或者下意识地模拟)当我分别往左看、往右看、合上眼时我的知觉会有怎样的变化。可是由于时间总是向前运行,除非一个行动被执行,否则就无法在感官上知道这一行动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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