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来看,人类不过是“奇怪的循环”(哲学家侯世达的说法)。我们都在一个巨大的、高维的、由多种可能性组成的状态空间中流动,但我们的吸引子迫使我们在闭合圆圈内运动。我们就像一片秋叶;在湍急的溪流旋涡中打转,画出一个永无止境的轨迹,并把那个小小的轨迹当成整个世界。把我们自己描述为这种 调皮的循环,从目的论的角度似乎没有多大意义。但它对于理解任何具有吸引状态的复杂系统(比如你、我),有着深远影响。
每当遇到新的体验,你的生理系统都会进行推理,试图将正在发生的事情套入某种熟悉的模型。
小结:只有当复杂系统(包括我们自己)的李雅普诺夫函数能够精确描述其过程时,复杂系统才能存在。并且,如果我们要存在,我们的全部过程,我们的全部思维和行为,都必须降低李雅普诺夫函数的输出值,让我们进入更加可能的状态。那么在实际操作中,这是怎么样的呢?(了解这一点的)秘诀在于理解李雅普诺夫函数的本质。如果我们能理解它,我们就能知道是什么在驱动我们了。
事实上,李雅普诺夫函数有两种很有启发性的表述。第一种表述源自信息论。按照这种表述,李雅普诺夫函数就是意外度(surprise),也就是处于某一具体状态的不可能程度。第二种表述源自统计学。按照这种表述,李雅普诺夫函数就是(负)证据(evidence),即边际似然(marginal likelihood),也就是对某一状态给出正确解释或模型的概率。简而言之,这意味着如果我们要存在,我们必须要增加自己模型的证据(或者增加它不证自明的程度),同时最小化我们的意外度。有了这两种表述,我们就能为“存在性动力学”赋予意义和目的论了。
我们现在可以探讨“推理”的问题了。推理的过程,也就是找到最合适的原理或者假设,来解释“世界”这个系统中的现象。严格意义上来说,推理意味着为解释世界的模型找到尽可能多的证据。由于我们总要让证据尽可能多,我们实际上就相当于用自己作为模型,来对世界做出推理。因此,每当你有了新的经历时,你就会作出某种推理,来把这种经历套入某种熟悉的模式,或是调整你的内在状态从而使这一新情况也被考虑在内。与此相同的是,当一名统计学家在考虑要不要引入新的规律来解释某场疫情的传播,或是衡量自己需不需要因为某家银行的倒闭而修改自己的经济模型时,她也是在经历这样的过程。
这就是为什么吸引子至关重要。吸引状态的意外度低、证据多。因此,复杂系统总是进入熟悉而可靠的循环——只有这样的过程才能维持它们赖以存在的先决条件。吸引子会促使系统进入可预测的状态,从而强化系统为自己所处的世界建立的模型。如果这样一个总在降低意外度的不证自明的推理行为失败了,系统就会衰变,进入令人意外的陌生状态,直至形神俱灭。过程通过推理来为自己的存在“招魂”,便产生了吸引子。换句话说,吸引子就是生命之源。
如果你能够接受上面的解释,你就拥有了一个关于一切复杂系统(包括生命体)的极限收缩论。任何一个反复占据特定状态的过程(包括你我),只要存在,就一定在进行某种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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