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莱布尼兹依然依靠神正论,把上帝从绝对起源的位置,从僵死的状态拯救了出来,它需要作出选择了,它需要以某种无能的、有限的、不完满的姿态表明它并不直接地是一切事物的来源。而考虑到所谓的上帝,不过是当时人们对于至高的理性的人格化,也就是说对于主体的最大限度的想象,莱布尼茨从斯宾诺莎那里的偏离,就足以开启一种可能性,动摇人们对于自我的僵化的认知了。
2.4 康德的热情
康德的到来为形而上学带来了希望:所谓的主体性转向。尽管康德本人排斥形而上学,他实际上排斥的乃是斯宾诺莎、莱布尼茨意义上的僵死的传统形而上学。康德之前的沃尔夫这类人在莱布尼茨之后的唯一贡献,就是用我在这篇文章开头所提供的那个概念表里的概念,当做棋子玩一些推断上帝有何性质、空间时间有何本质、主体是否永生这一类的游戏罢了。这些人对于斯宾诺莎主义的本体论体系,和莱布尼兹、洛克这些人奠定的概念演绎的方法论体系,没有任何的突破。
康德则恰恰相反,它首先把上帝从笛卡尔那里就荼毒数百年的必然存在的僵死本质的模型中拯救出来,上帝不再充当表象世界必然具有一个稳固根基的来源。这个来源,在康德的体系里,由物自体(thing-in-it-self/das Ding an sich)来保证。它与其说是一个来源,不如说是一个边界,因为在康德那里,尽管我们全部的表象,全部表象展现出来的必然性,都具有一个内在性的根据,主体内在的直观形式(时间性和空间性)和范畴体系(质-量、有限-无限、偶然-必然等等),但我们最终无法去突破这些形式和体系的束缚,直接去认识事物本身。
这里有两个颠覆,首先是主体内在的直观形式和范畴体系,现在不再被看做是需要时时地派生自某个实体性的起源(上帝),而是上帝一劳永逸地赋予给我的了,简而言之,这个内在的本质领域现在属于主体自己了;其次,事物的存在也不再由上帝的流溢和派生来作保,相反,事物自身有一个超越于表象和概念系统之外的根据,即物自身,物自身虽然严格意义上也是由上帝创造的,但它的目的不再是为了向人们证明经验世界的实在,恰恰相反,它的目的是限制人类的理性,不逾越自己的边界,不去获得一种理智直观的能力,不去洞察到上帝创造世界、设立伦理性挑战给主体去努力的最终答案和目的,一言以蔽之,是为了把答案藏起来,好去考验人类的实践理性而非知性。
上帝在这个意义上,摆脱了僵死的实体性束缚,而进入了“实践”的维度,也就是莱布尼兹神正论里面讨论到的那个由恶趋近无限的运动中去,上帝以具体的个体为媒介来促进整个世界的改善。对于大众期待的哲学的两个基本问题:1、外在事物的表象性的存在到底是不是可靠的,在哪种程度上能够信任事物的存在。2、那个形而上的世界,那个包含了上帝、灵魂、自由的超感性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康德用物自体的概念和把认知官能内在化给人所有的方式,回避了第一个问题,但却很好地回答了第二个问题,至少在当时非常突破性地在哲学上给出了一种通向永恒和圆满的道路。事实上,只有通过对第一个问题的回避,通过把事物本来面目不可知的僵局当成第二个问题的动力,当成人们进行无穷的道德探索的起点,康德意义上的追求行为的普遍必然的合法性的努力才是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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