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子不是一种物质性的、外在的东西,它不是事物,相反,单子是一种表象的可能性,是一种精神性的扭结,就好像许多游戏场景里悬浮在道路上的光点,主人公触碰到这样的光点就会沉入一个梦境中去。单子将事物在灵魂中表象出来,建构出来,实现出来,它最终是精神性的。而在所有单子中,作为一切单子的来源的,就是上帝,所谓的原初单子。这一原初单子创造而非派生出了其他所有的单子。在莱布尼茨的隐喻中,上帝作为中心观看所有它所创造的单子,因而掌握了全部的知识,就好像一个程序员观看他所编写的所有代码那样,他就不会被软件运行时的表象所迷惑。
但无论如何,莱布尼兹的这种说法,和斯宾诺莎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这一体系同样勉强地表明了上帝和它自身的分殊的关系,却依然没有澄清上帝和具体的存在物之间的关系。除了这个矛盾,单子论同样还是具有身心二元的问题。即那些表象了身体的单子,和表象了心灵的单子之间,是如何相互协调运作的。莱布尼兹同样无法从上帝这个至高单子那里寻获任何的答案,因为莱布尼兹的上帝同样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存在源泉罢了。但对于这个身心二元问题,莱布尼兹如同耍流氓地透支了上帝的威能,他把上帝比作钟表匠,把身体和心灵比作两只表,说上帝在创造这两只表的时候就已经将它们设定为同一时间发生同样的事情了。这就是所谓的预定和谐体系。很明显,奔走于宫廷的莱布尼兹已经把笛卡尔的幻肢症战友给遗忘了。
单子论是对斯宾诺莎主义的进一步的实证化和体系化,它把僵死的形而上学研究,转变为非常暧昧的,打着研究单子化的至高理性旗号的具体的实证科学研究。但它终究没有解决形而上学的根基性的问题,即具体实存的根据、上帝的存在、主体的自由等等。
与单子论相反,莱布尼兹对于上帝为何创造一个充满罪恶的世界的研究,也就是所谓的“神正论”,则带来了希望的曙光。在神正论里,上帝并不是一个同样僵死的,处于符号性扭结的中心,观看各种软件是否正常运作的程序员的这么一个角色。相反,它成为需要为整个软件模块能够正常运行、令客户(主体)满意的项目负责人的这么一个角色。
于是莱布尼兹认为,上帝必然在创造世界时遭遇了某种不属于它本身的限制,但在考虑过这种限制后,上帝依然决定将世界创造出来,这意味着,这个世界就是所有可能世界中最好的那个了。
先不谈这种设定已经冒犯了上帝的全能——它竟然无法克服某种外部限制——即便如此,这所谓的最好的世界,也无法阻碍人们去谴责其中依然保留的恶。莱布尼兹对于最好世界当中的恶,同样是以斯宾诺莎主义的方式表明,即便是恶、是破坏、是灾难,对于上帝而言,对于一切存在者的存在都必须从其中获得根据的第一实体而言,这些恶的、破坏性灾难性的存在本身,依然在某种程度上是肯定的,是善的,是一种至高意志的体现。这种论调意味着,事情终将会朝好的方向发展,所谓的恶只是克服之前更不完满状态的一个肯定性的过渡罢了。这种道德必然性就被看做是属于上帝的“自由”,尽管从这个事情积极地过度到善的过程的必然性来源(上帝的本性)看,上帝并没有任何的自由去拒绝这种必然性。
在这里,上帝被莱布尼茨看做是未来的善和原初的-恶之间的调和者,从而掩盖了一个最根本的误认:上帝并不是从它的意愿、从它的善良的本性出发,而选择了善,恰恰相反,无论上帝选择了什么,那就是善。因此邪恶出现的原因,在谢林看来,只能是上帝没有办法选择善,上帝无法实现直接地它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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