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第1节和第3节中所概述的历史分析在本书第二部分“哥白尼之可能性的开启”中得到了展示。第四部分讨论的是哥白尼主义在时间观念史上的位置,它提供了更多关于哥白尼的前提及其思想过程的细节。它首先把时间作为中世纪削弱亚里士多德主义的另一个方面,这个方面有助于文艺复兴时期“对宇宙中心的理想化”,从而有利于使哥白尼的计划成为可能;然后考察了(我认为这是第一次)哥白尼为试图阻止亚里士多德主义对其模型的反驳而做的努力(尽管他本人有着与亚里士多德不同的信念),即像亚里士多德一样,给出一种“完美的”、均匀的宇宙运动以展示和体现宇宙时间,这就是一个“完美球体”的绕轴转动,只不过这里转动的不是最外层的天球,而是地球。于是,哥白尼著作中的又一个古怪的“中世纪”方面就清晰可辨了,它决不只是说明了传统的惯性。与此同时,我们也对哥白尼的论证技巧更加关注了。
在转而讨论哥白尼主义的结果的过程中,第四部分又接着描述了哥白尼主义后期的发展如何完全消除了哥白尼在这种联系方面的努力,即通过假定一种“绝对”时间或一种理想时间(牛顿、莱布尼茨)(这两种时间与任何天体都没有一种特定关联),以及最后恰恰是通过证明地球的不完美的球状(莫培督)而论证了地球在运动这条哥白尼主义的真理。
6. 对于宇宙的“静观”或“直观”的结果
本书的余下四个部分——第一、第三、第五和第六部分讨论的都是哥白尼事件所引发的结果。所以,除一个部分以外,其余部分所涉及的主题都是近代的。这个例外就是第一部分的引人注目的导论章节——“天的模糊含义”。它回到了索福克勒斯和阿那克萨哥拉,回到了一种基于视觉的天文学实践的基本物理前提上去,为的是澄清这样一个论题,即天文学在其前近代和前基督教形式下的意义为“对天的静观”。科学史的视角已经造成了这样一个错误印象,即哥白尼革命,连同它给现代人关于自我的观念及其与宇宙的关系所带来的结果,是一种对文化的“源自外部的”输入,这种输入是通过一种被称为“科学”的预先存在的、自给自足的、自主性的活动来完成的。因此,在它对“古代科学”的评价上,这种视角倾向于把“观察”和“理论形成”的过程孤立出来(特别是对于天文学,这是它的大部分资料的技术性所带来的自然结果),就好像它们距离古希腊人的“生活世界”就和距离我们的“生活世界”那么远似的。
同样,在“人类学”方面,这样一种视角不会使我们注意到布鲁门伯格所说的如下情形的“令人惊讶的不可思议性”(remarkable improbability),即“我们生活在地球上,并且能够看到星辰,生活的必要条件并不排斥视觉的必要条件,反之亦然”(多亏了地球独特的大气,它不但是透明的,而且还使地球免遭宇宙射线和粒子的侵袭);它也不会使我们注意到这样一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即在这样一个星球上,一种专心于自保的生物竟然会“仰首凝视生物信号范围以外的东西,把某种不可企及的东西拉进了它的注意范围之内”——亦即观看星辰。于是,作为自然中的一种现象,纯理论的全然的不可思议性很容易被哲学和科学编史学所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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