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主义没能做到的,却由基督教通过基督做到了。基督不象佛那样否定尘世,也不象柏拉图主义哲学家那样脱离尘世,而是进入尘世,以便拯救尘世。在基督教中,柏拉图的观念宇宙变成为神的活生生的和能动的王国,它对物质存在即尘世的实际现实不再抱着无动于衷的态度,而是尝试把这一现实同自己的真理的联系重新恢复起来,使自己实现在这一尘世之中,使尘世成为绝对的;神的存在的外壳和载体;而观念个性在这里则体现为神人,它同时顶天立地,在自身上把天地结合在一起,通过把爱与万物内在结合起来的方式在自身之中使生命达到完满。
基督教未竟的事业得由哲学来完成。西方哲学开始得到巨大发展,在这一发展的强大影响下完成了两项重要历史性事业:16世纪的宗教改革摧毁了天主教会的堡垒;18世纪的政 治革命摧毁了全部旧的社会制度。
神秘主义哲学宣布神的本原就蕴含在人本身之中,宣布人与上帝有着内在而直接的联系,这样一来,教阶这种外在中介物就不需要了,教权也失掉其意义;受外在教会压抑的宗 教意识获得了自己的自由,而基督教真理重又获得自己的勃勃生机。
理性主义哲学宣布人类理性的权利,并摧毁了建立在非理性血缘本原基础之上的公民制度:在发动法国大革命那种粗暴自发势力的背后隐藏着的是作为动力的理性主义原则(先前的哲学提出来的);民众感本能在旧秩序的废墟上竖立起神的理性的圣殿。
人类理性在大声而庄严地宣布了自己在外在世界中的权利之后,全部注意力就转而倾注在自我本身、遁身于德国学派之中,在前所未有的规模上展示了自己具有的那种赋予真理观念以最完美逻辑形式的内在力量。所有这些就表现为从笛卡儿到黑格尔的哲学理性主义的发展,它摆脱了理性的人的本原,从而为基督教真理带来极大益处。真正的基督教原理是神人说(“显身说”),即指:上帝与人内在结合在一起并相互感应;上帝在人的内心中产生,人因此而应当在自身之中自觉而自由地领悟神的内容,而为达此目的,显然应使理性力量得到最大的发挥,人通过这种理性力量可以从自己方面领悟上帝和自然赐予它的东西。理性哲学的目的恰恰在于使这一力量得到发展,桎作为由有理性个性的人得到发展。
但人并不只是理性自由的个人,人还是感性和物质的存在物。人固有的物质本原把他同周围世界联系起来,佛教曾想消除这一本原,柏拉图主义曾想躲开它,把它看成是灵魂的地 狱,而基督教信仰却认为它是人的生命和宇宙所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是实现神的真理、体现神的精神的必不可少的现实基础。基督教之所以承认人具有无条件的和永恒的意义,不仅因为他是精神存在物,还因为他是物质存在物——基督教肯定肉体可以复活和永生;相对于 整个物的世界来说,基督教认为世界过程的目的和结局不是诸神王国的物质环境的消灭,而是它的再生和恢复,基督教许诺的不只是新的天,也有新的地。这样,在法国革命高声宣布理性的权利之后不久,在同一个法国,一位思想家(傅立叶)在自己的书斋里以同样的魄力和热情宣布恢复物质的权利,后来,自然主义哲学和唯物主义哲学也恢复和发展了世界和人中的物质本原的意义,这一哲学在这样做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是有利于基督教真理的,并恢复了其必要成分之一,这一成分曾遭到片面性的唯灵论和唯心主义的贬斥。
恢复物质的权利是哲学解放过程的必要一步,因为只有从物质的真正意义上承认物质, 才能从物质的事实上的奴役下、从不由自主的唯物主义之中解放出来。只要人不承认自身之 中和自身之外的物质自然界,只要人不想使自己与它亲密无间,不爱上它,人便不能从它之下解脱出来,物质就会象某种敌对的、神秘的和无法摆脱的东西高踞于他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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