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些受现象学影响的平本体论中,如格拉汉姆-哈曼的本体论,有一种现象学的内在性,可称之为 “物导向的内在性”。它保留了意向互动的现象学首要地位。这种平本体论坚持意向关联是首要的,但它把意向关联泛化到世界上的所有对象:所有对象都彼此意向,对象之间的所有互动都基于一种意向交易。哈曼区分了物体的 “感性 (sensual)”性质和 “真实 ”性质。物体通过解锁和解码彼此的感性性质来进行互动,但它们永远无法把握其意向物体的真正核心。因此,现实中充斥着彼此意向的物体,但这些物体只能解锁彼此的 “感性 ”性质,却永远无法解锁彼此的 “真实 ”性质。
这种观点会带来一些问题。最根本的一点是,要具体明确对象个体化的条件变得非常困难。我们或许可以笼统地勾勒出对象的某些形式或结构特征,但一旦我们取消了构成意识的首要地位,就很难说清楚对象是什么,也很难说清楚对象的本质(quiddity)主要是什么。如果没有意向意识作为在头脑中留下印象(eidetic)或揭露视界的物体的来源和统一者,我们就没有可靠的方法来区分物体留下的印象或真实特征及其偶然或感性性质。哈曼用他自己对真实性质和感性性质的区分来解释胡塞尔对印象性质和意外性质的区分。但是,一旦人的意识不在场(on the scene),试图用意向性来解释对象之间的相互作用就成了问题。
例如,当我们考虑一只蚂蚁和一座桥之间的交易时,蚂蚁的神经系统和桥的感官属性之间相互作用的基础究竟是什么?蚂蚁在与什么互动?它是在与桥互动,还是想把桥意向为桥?要坚持这种说法是非常困难的,因为要使某物作为某物被揭示出来,或使某物作为某物被意向出来,你需要能够确定一个感性的、意义的智识(noetic)视界,以统一对象的所有意向性轮廓。在人类中心主义的视角下,蚂蚁被感知为蚂蚁,桥被感知为桥,一旦我们中止这种视角,就很难说蚂蚁在过桥的时候意在什么对象,或者桥在让蚂蚁爬过它的表面的时候意在什么对象。当然,我们完全可以从非意向的视角来解释这种相互作用。这正是实证科学所要做的。生物学和认知动物行为学可以告诉我们,蚂蚁的大脑和神经系统是如何从桥上提取并处理相关物理信息的,而基础物理学则解释了桥的物理属性是如何使蚂蚁运动起来的。但这些正是哈曼认为无关紧要的解释。在哈曼看来,无论是物理学、生物学还是认知动物行为学,都无法让我们洞察蚂蚁爬过桥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这是不同感性性质的集合之间的意向互动,而在哈曼看来,意向互动是经验科学根本无法触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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