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观点听起来很抽象,但在某种角度看来是很直观的。其思想是,表达式的含义不是在相关场景下所代表的东西,而是一个「当世界是某种状态时,那么这个表达式所代表的是什么」的规则。所以,根据这种观点,「世界上最高的人」这个表达式的内容并非就是那个最高的人,而是从「世界的可能样貌」到人的函数——也就是说,该函数以「世界的可能状态」为输入,而返回作为所指的某人(即那个世界上最高的人。如果这个人不存在,那么就什么也不返回)。这很契合一个直觉观点:理解一个表达式并不需要知晓该表达式的指称。我们能在无需知道「谁是最高的人」的情况下理解「最高的人」一语,但一旦给定了关于世界的确切信息(也就是说,世上所有人的高度),我们须能知道如何表达式指称到谁。
这些函数——或者说规则,(依 Carnap (1947) )被称为内涵。可能世界语义理论认为:内容即是内涵(因此,符号是语境到内涵的函数,即语境到「评估场景到指称的函数」的函数)。
关于可能世界语义框架在自然语言中的应用的讨论,见 David Lewis (1970) 。现在看来一个句子的内涵(即句子所表达的命题)将是一个从世界到真值的函数。对于句子在其中为真的世界[5],这个函数返回「真」,否则返回「假」。「是红的」这样的简单谓词的内涵将是这样一个从世界到对象到真值的函数:对于任一世界,若所讨论的对象是红的,则给出「真」,否则给出「假」。在实际使用中,可能世界语义学把表达式的含义作为从世界到某种值的函数,这个值将被指称论用于指派给该世界中的表达式:在这样一种意义上,内涵“附加”在了指称理论的“最上层”。
这一附加层承诺要解决非外延语境带来的问题——如 (7) 和 (8) 中的「cordate」和「renate」的例子所示。我们曾担心的是:考虑到这些表达式有相同的指称,若含义即指称,那么通过替换这些表达式来产生的任何一对句子似乎都须有相同的真值。但是 (7) 和 (8) 实际上未必有相同的真值。可能世界语义学的支持者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是:
• 用这些表达式的内涵而不是它们的指称来刻画它们的含义;
• 指出「cordate」和「renate」虽然指称到同一个对象,但它们似乎有不同的内涵。
毕竟,尽管我们的世界中所有的有心脏的生物都有肾脏(反之亦然),但似乎世界上本可以有有心无肾的生物。[6]既然这些词的指称随评估场景的改变而改变,那么作为场景到指称的函数的这些词的内涵也必然改变。因此,可能世界语义为 (7) 和 (8) 的真值的不同留出了可能性的空间——而它们在直觉上向我们显现的正是如此。
不过,可能世界语义学面临的中心问题涉及与 (7) 、 (8) 同形式的句子——涉及命题态度(如信念)的归属的句子。要了解这个问题,我们可以从以下问题开始:按可能世界语义理论,什么情况下一对句子会具有相同的内容(表达相同的命题)?由于内容即是内涵,而内涵是评估场景到指称的函数,那么按照可能世界语义理论,如果两个句子对每一种评估场景都具有相同的真值,那么它们似乎就会具有相同的内容。换句话说,当且仅当两句话不可能在真值上有所不同时,它们就表达着相同的命题。
问题在于,有些句子在任何评估场景中都具有相同的真值,在含义上却似乎有所不同。考虑如下命题:
• (13) 2+2=4
• (14) 质数有无穷多
(13) 和 (14) 和其它数学真理一样都必然为真,因此 (13) 和 (14) 具有相同的内涵。并且,按照可能世界语义学,它们必然具有相同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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