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艺术家把科学当成工具用。艺术家没想表达科学的什么东西,就是当做工具用。有意思的是什么?当然完全把科学当一个材料来用的不讨论。我想说,艺术家即便把科学当工具用,但“溢出工具”的地方在哪儿呢?我们一般是按照说明书把科学当工具用的,但艺术家不按照说明书来,超出了正常的工具,溢出了说明书的规范。
我们普通人能做什么?似乎也处在一个行动规范里。艺术家做的事情是溢出通常人的行动规范,不知道能做什么,这就很“可怕”,永远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但也容易搞出事情来。举一个更通俗的例子——手工耿。他用的都是低技术,但是做的东西永远是出乎意料的。如果日常实践可以溢出工具范畴,转换到主体实践时,也可以有溢出的勇气。
二、回到拉图尔的理论,正如孟老师最初提到的拉图尔策的展览,讲到“重启现代性”。另一个层面是“重新配置”,用的还是这些技术,甚至是过时的技术,但是作为行动者网络重新再分配,也能释放出潜力。关键是如何重新分配人/非人/技术。不是说要去创造更新的技术,而是如何把既有的技术、人和非人的各种网络结点重新再配置,这是创造性的。
三、回应史金淞讲到的,创造的不是一个固定的东西——物不是创造,他没有用“创造”这个词。我还想用“创造”一词,但是“创造”的关键不在于对象、艺术作品的实体。创造的恰恰是“变量”,即孟老师说到的“联结/流动的能量”,那是真正创造出来的。
比如昨天晚上崔健的直播,崔健唱的都是老歌,手机的音质也不好,但昨天线上看直播的人将近5000万。为什么?其实是跟现在疫情焦灼的语境配置起来了,老歌的文本又被赋予了新的意义,激发出了新的能量。是崔健创造出新歌吗?不!恰恰是崔健的歌、直播、手机、我们困在家里的处境再一次配置,创造出来这种能量!
我觉得艺术家就得这样,不能闭门造车的做一个作品。拉图尔特别强调的是,你得看那个“危机”是什么,作品要跟危机联动起来,大家有共鸣的是“危机”。真正的创造力在于联结、在于对危机的共同感知,通过作品让这个可感物流动起来。这个意义上,不管艺术家如何使用科学的工具、重新配置科学,他是一种对规范的、所谓事实的短路的实践。
@梅剑华:
谢谢袁园老师,这一段说的特别好。我们讨论科技和艺术的关系,包括最近有纳米艺术、生物艺术等。你谈到了艺术根本的一点——要跟世界重新发生一种关系。
重新发生关系的可以是很古老的技术,也可能是很先进的技术。当一个人的能量不够足的时候,可能必须要求助于新的技术;如果能量很强,能够找到和世界联结的方式,可以用很日常、很平常的东西达到这一目的。这个思路是一以贯之的,总是要打开一个新的视角。正如昨天崔健的演唱会,很多人并不在意“听”的声响效果,而是在意有这么一个线上演唱会。它变成了人与人之间重新联结的方式,在朋友圈里,我们会发现那些曾经立场如此不同的人都在刷崔健,这个演唱会把不同的人联结在一起,又一次心灵的感应和角力。从这一点讲,它也是一个艺术作品。
袁园老师讲的非常精彩,把我们讨论了很久的科技和艺术的关系用一个很根本的方式理解。到底是用了工具,还是原理?实际上只是我们的一个媒介,只是到了这样的技术时代。
我曾经说,现在的技术哲学不是研究传统的技术哲学问题,是因为我们在技术时代,技术成为我们能够讨论哲学的凭借。无论是人工智能、生物技术等,它就是我们需要讨论的问题。就像几百年前,我们骑马、写信、看月亮的生活方式产生的问题跟现在不一样。根本上,是要通过这样一些方式重新理解人!重新召唤人跟世界最本真的关系。
@孟 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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