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叔本华关于理性的谦虚的第三个也是最突出的动机是,概念的内容来自于直观感知。叔本华把概念定义为“表象之表象”(Vorstellung einer Vorstellung[SW2,49;WWR1,64];Vorstellungen aus Vorstellungen[SW1,98;FR,94])。这个定义是向上递推的(即一个概念可以用来代表一组现成的概念),所以概念自然而然地被安排在一个阶次上;但它最终是建立在直观感知的基础上,所以一阶概念是直观感知的表象(SW2,48-49[WWR1,63-64])。因此,归根结底,概念的内容或意义是从直观感知中获得的。用康德熟悉的口号来说,无直观的概念是空洞的;不过,相比之下,叔本华并不像康德那样认为没有概念的直观是盲目的。事实上,他对康德的主要批评之一就是康德没有承认直观知识的可能性。
叔本华之所以特别强调他对理性的谦虚的概念,是因为他认为“理性”一词在康德和唯心主义者的工作中也经历了一种谱系的转变,他是在把它回归到最初的哲学意义上。在康德之前,他在《FR》中认为,这个术语的意思或多或少就是他的意思,即抽象的、概念性的知识和推理(SW1,110[FR,105])。但康德用“知性[Verstand]”一词来表示“概念性的认知”,从而把“理性”一词解放出来,指定了别的东西。这个别的东西是什么呢?嗯,至少在后康德主义的唯心主义者手中是这样的[16]。
他们需要理性的位置和名称,来代表一种发明的、捏造的,或者......完全虚构的能力,用来把他们从康德给他们带来的危险中解救出来,一种直接的、形而上学的知识的能力,也就是说,一种超越所有经验的可能性的能力,一种把握事情本身及其关系的世界的能力,因此,这种能力首先是一种“对上帝的意识”,即一种直接认识上帝的能力......一种“超自然的能力”......直接为形而上学设计的能力......一种对绝对直接的理性直观。(SW1, 111–12 [BM, 106–07])
按照叔本华的说法,为什么我们没有理智直观的能力呢?因为“概念......必须从直观的认知中获得它们的材料和内容”(SW1,115[BM,109])。因此,理智直观被认为是对理性的一种修改,它使理性直接与自在之物进行认知上的接触。但是,没有这样的能力,因为概念只有在与最终直观的认知内容中才有意义。没有这一点,它们就是空洞的或无意义的。
因此,理智直观涉及到对思辨的前批判形而上学的物化(reification);也就是说,假定存在一种超越经验可能性的概念推论的特殊能力。但由于叔本华对先验唯心主义的重新安排,他不需要任何先天的概念,因而赞同概念经验主义学说(即主张所有概念都必须追溯到直观)[17]。
四、无意义的概念
关于空洞和无意义的概念,值得再花一分钟讨论。严格地说,对叔本华来说,不存在空洞的概念。这源于他将概念定义为表象之表象:如果一个(概念)表象没有直观的表象,那么就不可能有概念的表象[18]。“语言学转向”之前的大多数哲学家并不认为语言在方法论上是重要的,也不认为语言是有趣的独立研究对象:对康德来说,词语或多或少地代表了概念,或者说是概念的代名词,分析可以在概念的层面上进行,而不会受到损失。然而,叔本华似乎以一种哲学上重要的方式使用语言,来解决经验主义传统中的抽象问题。概念可以从直观中产生的明显的方式是,一个典型的或规范性的直观被用来代表一个类型(即作为一个概念)。例如,狗的典型直观可能代表概念“狗”。但是,如果不以我们已经可以区分概念和直观为前提,我们如何区分起概念作用的直观和规范性直观,这一点并不明显,在这种情况下,概念一定是起源于直观之外的其他地方。叔本华听起来很现代的解决方案是,我们用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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