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是亚里士多德(Aristotle)提出了“时间的通俗理解”,他把时间理解为“现在”(nows)的序列。亚里士多德的时间无始无终地流逝着,它构成一种统一的流动,“事件”(event)的序列在其中展开:
在通俗的理解中,时间似乎是一连串“在手之物”(vorhandenen)的“现在”,它们在同一时刻发生和逝去。时间是一个序列,是一个“流动”的现在,就像“时间的溪流”。(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Being and Time])
海德格尔认为,黑格尔《哲学全书》(Encyclopedia of the Philosophical Sciences)里专门讨论时间的段落只是逐点重申了亚里士多德《物理学》(Physics)第四卷里“点”(στιγμή,point)的问题。黑格尔完善了“瞬时性”(instantaneousness)的理念,赋予它“准时性”(Pünktlichkeit)的概念。黑格尔认为:
(梁志学等译)这种作为点使自身与空间相关联,并作为线和面在空间内部发展出自己的各个规定性的否定性,也同样在己外存在的领域中是自为的;不过,它同时在空间中也把它的各个规定性设定在己外存在的领域中,因而它就对于寂然不动的彼此并列的东西表现为漠不相干的。否定性这样被自为地设定起来,就是时间。
用一个空间上决定(“点”)来描述一个时间上的决定(“时刻”)。但这样的时间概念似乎把时间性(temporality)简化为“序列”的形式,它剥夺了所有的未来,这是对我们的冲击。
海德格尔认为,时间的通俗理解构成了哲学传统的统一性,归结在“形而上学”这个名称下面。在这种观点中,形而上学被某种对存在(being)的决定所支配,在“在场性”(οὺσία,Anwesenheit)的意义上被理解,这就相当于在时间的其他维度上赋予“当下”(Gegenwart)特权。
因此,过去和未来必然表现为一个刚刚逝去的现在,或者一个即将到来的现在(“尚未到来的现在”)。海德格尔认为,从前苏格拉底(Pre-Socratics)时期到胡塞尔(Husserl),时间是“事件发生的同质环境”,这个概念一直都主导着哲学。
然而,黑格尔之所以从其他哲学家中脱颖而出,是因为他从逻辑上得出了“当下”拥有特权这一结论。在时间的思辨概念中,未来甚至不是像其他时间那样的时间。未来缺乏“保护”自己的力量,屈从于过去的进步和现在的形态。
1930年,海德格尔在关于黑格尔《精神现象学》的讲稿中说道:
毫无疑问,黑格尔偶尔会谈到“过去”,但从未谈到“未来”。这种沉默符合一个事实——对他来说,“过去”本身就是时间的决定特征,而且理由充分——时间既是过去本身,也是逝去的东西。时间总是“过去的”。
在黑格尔看来,时间是精神(Geist)的过去时态。精神必须“过渡”(übergehen)进入时间,以实现绝对和永恒的自身同一性。反过来,这种同一性是一个“过去”,只不过是一个尚未在时间上逝去的“过去”。时间是绝对的“再临”(parousia)。从时间的角度来看,一切发生的事情都只能是已经发生事情的迹象。一切仍在未来的事情都只是一种尚未到来的回归。
其实,对黑格尔来说,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已姗姗来迟。在《哲学全书》的第三部分“精神哲学”(Philosophy of Spirit)中,黑格尔分析了“生命年龄的自然进程”,他明确指出,青年的特点是相信未来,认为世界尚未是它真正的全部:“青年的高尚精神不承认实质的世界,不相信它本质上已经实现了世界的发展历程和现实(Wirklichke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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