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金(Chrysopoeia)盛行于整个17世纪,然而到了18世纪20年代,嬗变炼金术突然令人惊讶地迅速衰落下去。到了18世纪40年代,制金在大多数地方都被视为旧时代的遗迹。它虽然偶尔还会唤起人们在历史或古物上的兴趣,但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成为人类愚蠢的范例。值得注意是,正是在18世纪初,“炼金术”和“化学”这两个词获得了新的更严格的含义,以前它们同时存在,在很大程度上可以互换。chemistry这个词之所以用得更频繁,主要是因为认识到al-是阿拉伯语的定冠词,随着chemeia的回归,al-作为遗留下来的包袱被去除了。许多科学史家使用古体拼写chymistry来指称如今被归于化学和炼金术的各种实践活动,这个术语既可以表示“炼金术/化学”这个未经分化的领域,又可以超越如今由“炼金术”和“化学”这两个词所划分的界限。但是在学科分化的过程中,最容易遭到批判的一切事物,比如哲人石、金属的嬗变等都被分离出去,并且日益被贴上了“炼金术”(alchemy)的标签。而被认为有用的过程和观念则仍然作为“化学”保留下来。于是,炼金术士们一直在做的大部分事情——探索物质的本性和结构,研究和利用物质的嬗变——仍然是化学,即使他们备受嘲笑和谴责。事实证明,这种策略在当时极为成功,而且事后看来神不知鬼不觉。“炼金术”成了为化学/炼金术承担过错的替罪羊,它被从体面的地方驱逐出去,现在占据那里的是一种新近得到净化的化学。化学家和化学成为受人尊敬的词,用来描述现代的、有用的、富有成效的、“科学的”人和事物。而炼金术和炼金术士则沦为贬义词,用来描述陈旧的、空洞的、欺骗的、甚至非理性的人和活动。到了18世纪80年代,炼金术已经成为一切“愚昧”(unenlightened)事物的标志。大约在18世纪的启蒙运动时期的修辞中充斥着鲜明的两极对立——用光明驱散黑暗,以理性取代迷信,以新思维摒弃旧习惯。就像18世纪初的化学家们开始通过公开反对“炼金术”来定义自己一样,那些用启蒙修辞来定义自己的人也把炼金术的复兴看成对自己身份的威胁。这种两极对立在18世纪以后持续了很久,使得科学能力和理性似乎不可能与炼金术共在。但启蒙运动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现象,在不同背景下产生了各不相同甚至相互排斥的运动,炼金术活动也在一些秘密社团中得到一定的复兴。(p121-126,128-131)
炼金术的第一次复兴发生在18世纪末,它试图沿着炼金术蓬勃发展的黄金时代的思路来恢复制金和炼金术的实践和追求。它反对炼金术在18世纪初遭到的诋毁。炼金术的第二次复兴始于19世纪中叶,它对之前的炼金术士实际所做的事情提出了全新的解释。它认为早期的炼金术士提出了积极的、自我转化的甚至宏伟的宇宙设计,它本身也可以被视为对早期把炼金术斥为愚蠢、欺骗或唯利是图的一种回应。炼金术的第三次复兴始于20世纪末,这次复兴与之前非常不同,因为它发生在科学史家和其他学者当中。它旨在用更加仔细和严格的历史技巧来更准确地理解,在炼金术漫长动态发展的各个阶段,从古代的希腊-埃及时期到现在,炼金术士们实际上在做什么和想什么(以及原因是什么)。(p155-156)
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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