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副静止的画面里面(人在看墙上的斑点),一个人可以被其他物体所定义,但事实上这样只能定义他的空间,所以要接受这种定义,那你也得接受一个人等于他所处的空间。不过现实显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有他的过去,有他的未来,在这一刻里面,过去深深地影响了他的意识状态。他可能在回忆,比如火光照映着书页,友人们在品茶。他也可能是在混合着回忆地想象,火光变成红旗,对面的墙变成城堡,真实的老房子挂上了幻想中的卷发上扑着白粉、脸上抹着脂粉、嘴唇像红石竹花的贵妇人肖像。他的思绪依旧在发散,从装着订书工具的浅蓝色罐子到莎士比亚跟查理一世。这些意识流动似乎更加能提现一个人,而时光的绵延正说明的是这样的经验感觉丝毫不停歇地流动。过去现在未来三者不能彼此分离,现在的想象需要对过去的回忆,而过去的回忆也蕴含了对未来的期待。因此在意识流小说中反复出现了过去的未来跟未来的过去。
另外,在1922年4月6日柏格森与爱因斯坦进行了一场有关“时间”的辩论,仔细分析这场世纪之辩是很有意思的。虽然现在爱因斯坦举世闻名,而柏格森却鲜有人知,但在100年前这是恰好相反的,当时柏格森是法国文坛面向世界的领袖,而爱因斯坦才刚刚提出相对论(主要是对结论的独特解释),还没被大家广泛认可。
柏格森其实并不是那种被后人曲解了的对科学毫无认识的人,他反复强调了对爱因斯坦相对论里面公式以及数学推导的认同。他在 Duration and Simultaneity. pdf 一书中有一个“错误”——“一架接近光速运动的时钟会晚于一架静止的时钟,但当它旅行回来见到那架静止的时钟时,它不会发现有任何延迟。”这在爱因斯坦相对论里面可能是典型的错误,同时这个也被人经常断章取义地拿来说柏格森根本不懂科学(物理)。但是要知道柏格森在《绵延与同时性》第二版序言里面明确强调了“大写的时间”,这个“大写的时间”跟物理意义上的时间是不一样的。事实上,相对论指明的是,物体运动速度对时间度量的影响,但一个人所经历的生活时间与由时钟测量出来的时间是不一样的。这里的“大写的时间”指的其实就是一个人的意识流动状态背后的“绵延”。
不说柏格森说的是对是错,我们要把握的是他想要说明的意思,而不应该在字面上去纠结。虽然他认同相对论在物理意义上的辉煌胜利,不过他觉得相对论更加具有形而上学意味,但相对论为哲学意义上的时间问题给出这样的答案,在形而上意义上又过于粗糙。他反对物理学时间对哲学人文时间的侵入。爱因斯坦粗暴地说“在物理学家的时间之外,最多只有某种心理意义的时间”,而在他心里“哲学的时间并不存在”。
要知道我们不能用一个单调的时间数字来说明那一刻的全部意义。比如村上春树的《海边的卡夫卡》里面的一段性描写的高潮部分“纯粹的现在是一种无法把握的过去吞噬未来的前进过程。实际上,所有的感觉都已经是回忆。”这种时间的流动状态反映的主人公性高潮后恍惚的意识状态,是根本不能用所谓的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来表达的。我们终于又回到了这样的一句话“人们所经历的生活时间与由钟表所测量出来的时间大不相同。”
在这里柏格森所坚持的是,对时间的测定是一项复杂的活动,它绝不是简单地拿钟表去度量,更抽象地说它应该是对这一瞬间所有的意义进行评价的活动。但这个含义往往被人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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