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离(也可译作扬弃、放下、减)是普罗提诺哲学中的一个重要概念。舍离可感世界的形体的相对性,不是单纯只为否定现世本身,而是通过否定相对的,指向绝对的可知世界。同理,舍离否定努斯中的相对性“二”,指向绝对无待的太一。《九章集》中有很多关于φαíρεσι的比喻和意象,如:“——你如何能看见善好的灵魂所拥有的美?——回归于自己,请看。如果你看到自己尚不美,那么请如雕塑家一样,为使塑像俊美,有减(τò μ νφαιρε),有削(τò δπ ξεσε),有夷平,有理净,直至塑像的面孔呈现俊美,同样,你也削减一切多余(φαíρει σαπεριττà),矫正一切斜曲,理净一切晦暗,使之明亮,不要停止雕塑你的塑像,直至美德的神圣之光向你闪耀,直至你看见在圣洁的基座上立着审慎。”在这个雕塑家的譬喻中,使塑像俊美的雕塑工作都是削减性的,减去曲、暗这个工作本身是否定性的,但它指向了更纯粹的美。在这个譬喻中,塑像比喻灵魂中的美德,雕塑家比喻修德之人,削减性的雕塑工作比喻修德过程中一系列的舍离:削减灵魂中的侈泰、斜曲、晦暗,这虽然是否定性的,但它不是只为否定而否定,而是通过否定相对的、不完善的,指向绝对的、完善的,虽然它并不直接道明,这绝对的、完善的是什么。经过这个否定,我们只得知,灵魂之美不是什么:它不是侈泰、不是斜曲、不是晦暗。在排除了所有这些之后,剩下什么,否定本身并没有告诉我们。这个譬喻展示了φαíρεσι在普罗提诺哲学中的作用。否定神学也是这样一个剥离的过程,它否定了一切太一所不是的相对性,但在剥离了一切相对性后剩下什么,它并没有道出。
φαíρεσι(减)与προσθκη(增)在《九章集》中是明显反义的。太一之无与至简,经一προσθκη(增)而有努斯,可知世界经一προσθκη(增)而有物质器世间:προσθκη(增)含有负面意义,它使简单的繁复化,而现实越繁复也就越疏远于本真。相反,可感世界一经φαíρεσι(减)便回归可知世界,努斯一经φαíρεσι(减)便回归太一:φαíρεσι(减)意为,剔除末流的繁多,回归本原的简单独一。φαíρεσι的这个否定的含义,以及φαíρεσι(减)与προσθκη(增)在形而上学方面的对反,都有其更早的来源,如,阿比努斯(Albinus)在《柏拉图学说引论》(Didaskalikos)十中区别了三种回归第一神的方式。一种是通过类比κατàναλογíαν,一种是通过卓越κατà τν ν ττιμíπεροχν,一种即是通过否定κατàφαíρεσιν。这里的否定的含义与在普罗提诺那里是一样的。除了在希腊哲学的语境中理解φαíρεσι的含义,海纳曼很有洞见地看出,普罗提诺的这个φαíρεσι(舍离)的概念,与印度瑜伽相像。事实上,如果比较《九章集》和佛经中关于舍离的表述,可以更好地理解二者。《圆觉经》:“知幻即离,不作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这一句就意为,知道可感世界是虚假的,就舍离它,舍离了虚假的可感世界也就回归本心,顿悟真谛。从可感世界到可知世界,没有过程,而是突然。在《九章集》中也是这样的,这突然就叫作ξαíφνη。
现在言归努斯中的相对性、二性。努斯中的可知质料不定之二又被等同于欲求,因为它欲求给予它限定性的太一,就此而言它有待、待于太一。由于努斯的“有”(ο σíα)亦由不定之二构成,有(ο σíα)的相对性就体现在它的欲求(VI8,15,7—8 τα τòφεσι καìο σíα)。否定舍离努斯中欲求的“二性”,也就得到太一的绝对:无欲。III 9,9,4 γàρ κíνησι φεσι,τò δ ο δενò φíεται动是欲,而它无所欲。V3,12,30 ο δ'α λω προυθυμθη它也完全不欲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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