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功能上(functional)的“有”,与“X是什么”是不同的。存在论上的有与功能上的有,二者的区别已为现代阐释者所熟悉,二者的区别相当于海德格尔所说das Seiende与Sein的区别。在古代二者的区别被表述为substantia与existentia、πóστασι与παρξι、ν与ε ναι的差别。「注:这个问题P.Hadot谈得比较多,参见Hadot(2010:57—61;1968:488ff)。」前者是存在论上有限定的这一存在者,后者是“有”本身,它作为一切有限存在者的根基,本身不是这一限定的存在者。这个概念差别,有人认为,亚里士多德本人已经认识到(《后分析篇》II7,92b 10—14;II8,93a 19—21),因此海德格尔的批判是无的放矢。也有人认为,这个概念差别只有现代人认为重要,对古希腊哲学家而言“有”首先是在谓述框架下理解的。但是,新柏拉图主义思想确实有不同于古典时代存在论之处。无论这个概念差别对古典时代哲学家是否重要,它对于理解新柏拉图主义思想都至关重要。斯多亚派首先提出,如“半马半人”这样的概念,虽然可谓“有”(πáρχει),但它并不是存在论上的实体(substantia)。这就区别了存在论上的实体substantia/πóστασι与另一种有existentia/παρξι。新柏拉图主义者继续了这个区分,但不是在存在论实体与虚构概念之间,而是在有限的存在者与无限的至道之间:“有”无限的至道(ε ναι、παρξι)作为一切存在者的根基,但这至道不是具体有限的存在者(ν、πóστασι)。这个区别,在新柏拉图主义《无名氏巴门尼德篇残注》XI— XII中已经明确在术语上确定为ν与ε ναι的差别。在普罗克鲁斯那里,被表述为术语上ο σíα与παρξι的差别。我们在下文中希望做的工作,就是说明,这个概念差别在普罗提诺思想中同样存在,但是他本人没有发明出专门的术语来表达之。在他的肯定神学中,用于描写太一的ν,ο σíα,ε ναι,στι,πóστασι等实际是功能上的“有”,而同样这些词在否定神学中却意谓存在论上的“有”。
功能上的有除了被译为existence,还可被译为es gibt/ there is...在中文中,如“有物先天地,无形本寂寥,能为万物主,不逐四时凋”这一偈中的“有”,就表达这个含义。“有物先天地”指真如、如来藏,这“有”并不是说这是一个可谓述的、有限定的实体,而是说,es gibt/ there ist真如、如来藏,否则万有就没有根基,而它本身超越于言语谓述之上、超越于有限性之上。
由于存在论上的有与功能上的有这二者之间的区别在现代哲学和阐释中十分重要,但并不容易理解,我们这里以新柏拉图主义者的《无名氏巴门尼德篇残注》XII22—29为例再详细展开解释。
请看,柏拉图是否不像在说谜语。因为高于实体和存在者的太一不是实体也不是现实。但它毋宁说起用,是纯粹的起用本身,因此它是先于存在者的有。通过分有它,另一个出自它的一,偏离它,拥有存在,这正是分有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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