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当我说“我”时,我的意思是指这个排斥一切别的事物的“我”,但是我所说的“我”,亦即是每一个排斥一切别的事物的“我”(黑格尔,小逻辑)
"我"是我吗?还是一个空洞的词语,一段特定频率的震动?
如果我现在提到了一瓶可乐,那么想必你的头脑中已经包含了那瓶可乐的表象。可是正如黑格尔所说:"事物自身与我们对于事物自身的认识,完全是两回事"。(笔者的角度并非是从物自体出发的,那与我们所述的是两回事)远隔千里的你我既无约定,也无交流,我们如何确信我们所想到的是同一个事物?
不难看出,一件事物的名称与那件事物毫不相关,而"我"也同样如此。是的,你能想到一瓶可乐是因为"可乐"二字使得你得到了关于"可乐"概念的表象。如果你找到某个没有见过可乐的幼童并且告诉他这是"苹果",那么他就会认可乐为"苹果"。
能指和所指的联系是任意的,或者,因为我们所说的符号是指能指和所指相联结所产生的整体,我们可以更简单地说:语言符号是任意的。(普通语言学教程,索绪尔)
在上述关系中,字符、声音(音响形象)便是"能指",而我们所指涉的那个事物(真正的,能吃的那个苹果)本身便是"所指"。索绪尔认为能指与所指并无任何联系,除了二者间被人为设立的"关系",也就是符号。
在他看来所指比能指更重要,如果能指的背后不存在任何的所指,那么能指本身无法被标定,也就失去了所有意义。然而拉康说:所指不重要,能指本身重要。原因则在拉康的的名言中阐述的十分详尽了——能指漂浮在滑动的所指之上产生的效果是永久性的分裂。
能指的基本特征,就是它的差异性:能指之为能指,在于它与其他能指存在众多差异。(斜目而视,齐泽克)
将拉康的话重新翻译为他想表达的含义:即使所指存在,如果仅仅有单独的能指,或者能指无法与其他能指成链,那么所指为何也是没有意义的。
齐泽克
进而,拉康认为能指在最终指向的同样不是所指,而是另外的能指。
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你想了解小明是谁,你不能回答小明就是小明,这其中并无差异,只是再分析不过的分析判断。你必须回答小明是人,或是植物。可是,植物是什么?是有机物还是无机物?有机物是什么?由此,为了使用某一个能指,反而要去使用更多的与此能指相关的能指,理解更多的符号——能指与所指的符号必须经由其他符号才得以将自身锚定。
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也;以马喻马之非马,不若以非马喻马之非马也。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齐物论,庄子)
再进一步,当我提到"我"时,事实上并无某个实体是"我"而被表象,而是因此能指的差异才得以将我指出。能指与所指永不停止的互相指涉形成了一条能指链,而如果能指之间不存在差异而是绝对的同一,那么主体将不会存在。只有当能指与所指之间出现差异时,符号才成为可能。而这差异,就是主体栖居之处。
但问题的根源恰恰在于符号间的差异。还记得上一部分中的论述吗?
婴儿借由大他者形成了自我。在此含义之下,如果符号由时刻滑动的、不确定的、模糊的能指与所指构成,那么"我"的符号根本不会出现——能指在互相指涉中形成了空洞且匮乏的闭环。主体恰恰需要某个类似于"第一因"的事物帮助其将语言系统或者说符号网络稳定下来,只有如此自我的误认才得以可能。
因此,认同必然以能指作为媒介。而能指并非符号。拉康定义符号是"为某人代表某物",如鲁滨逊在海滩上见到的脚步痕迹,对鲁滨逊来说,那代表着这座岛上还有其他人。但当鲁滨逊为了确认那不是自己的脚印而将它划掉时,这个划掉的记号就具有能指的功能。因此能指是"为另一个能指而代表着主体";正如相对于没有记号的脚印,被划掉的脚印就代表着鲁滨逊自己。(永夜微光,沈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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