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文艺复兴思想家,即便自称是信奉当时已经复兴的柏拉图主义的那些人,其关切和旨趣都远离了经院哲学家及其后继者们精密的技术性争论。柏拉图主义复兴和人文主义都是有趣的话题,而另一个有趣的话题引起的人们的兴趣则完全不同,那就是文艺复兴思想家们在巫术、炼金术、星相学、赫尔墨斯秘教以及卡巴拉上倾注的智识热情。秘教科学兴起,尤其是在那些经历了宗教改革后脱离了罗马天主教廷控制的地区。其主要原因是,欧洲新教地区的宗教当局没有足够的权威,来阻止人们对这些事物爆发的兴趣。这种兴趣的推动力是人们渴望永葆青春、长生不死以及把贱金属变为黄金来致富。而在现代哲学部分中,我们将会看到,16世纪、尤其是17世纪的科学和哲学都是作为对这一秘教运动的反应而兴起的。
晚期经院哲学中占主导地位的柏拉图主义导致各派之间互相指责为异端,因为哲学和神学信条紧密相连。柏拉图的观点与新柏拉图主义对柏拉图的阐释结合之后,柏拉图就变得比亚里士多德更符合基督教的旨趣,而且不会带来争议。从基督教的视角来看,柏拉图式的观点是鼓舞人心的,而且人们还给他的著作附加了神秘的含义,因此,重新引介柏拉图受到了许多文艺复兴知识分子的欢迎。
柏拉图主义并没有明显地取代亚里士多德主义的地位,但对柏拉图主义的兴趣的增长在实际效果上削弱了后者的权威,这使得17世纪的哲学家和科学家们在拒斥亚里士多德主义时遇到的阻力减少了。
柏拉图主义复兴可以被确定为具体地点发生的具体事件:1439年的佛罗伦萨。前一年因为费拉拉爆发瘟疫,一场大公会议便移到佛罗伦萨举行。这次会议的目标是为了弥合东正教和天主教诸团契之间的分裂,但会议上充满争议,又牵涉到其他各种复杂问题,尤其是教廷的权力。佛罗伦萨实际上的统治者和美第奇王朝的创立者老柯西莫·德·美第奇抓住会议举办的机会,邀请随君士坦丁堡使节团而来的拜占庭学者们,其中一位就是吉奥吉尔·格弥斯托士,人称卜列东。
卜列东是当时拜占庭最杰出的学者,也是一位新柏拉图主义者。他在佛罗伦萨讲授柏拉图以及亚里士多德之间的不同。他尊崇柏拉图而贬义亚里士多德。这些讲稿后来被整理发表,题为《论亚里士多德与柏拉图的不同》。支持亚里士多德的人攻击说,柏拉图其实是一种宗教,想要对抗基督教。但卜列东还是达到了他想要达到的效果,人们对柏拉图的热情被大大激发起来,还有被激发的是学习希腊语的热情。1453年君士坦丁堡陷落,落在奥斯曼人手中。拜占庭学者们因而流散。其中就有约翰·阿尔吉罗波洛斯,他定居在佛罗伦萨,讲授希腊语和哲学。马尔西利奥·费奇诺就是他的学生之一。费奇诺把柏拉图的著作翻译成拉丁文,并执掌了柯西莫·德·美第奇出资在佛罗伦萨设立的柏拉图学园。
佛罗伦萨的柏拉图学院在15世纪是传播柏拉图主义思想的最有影响力的机构。费奇诺是这一过程中的关键之人。他不仅把柏拉图的所有著作翻译成拉丁文,还写了一部题为《柏拉图式神学》的著作,这本书既引介了新柏拉图主义,又论证了其与基督教的一致性。他说人的灵魂因其不朽而成为抽象理念世界与物质世界之间的通路,而且是灵魂赋予了人特别的尊严。受柏拉图“上升到对善的爱”这一思想的启发,马尔西利奥·费奇诺造出“柏拉图式的爱”一词来描述灵魂对上帝的爱。当灵魂攀越了知识的几个层次之后,就会与上帝直接相接。
费奇诺的学生乔瓦尼·皮科·德拉·米兰多拉继承了他老师的愿望,把柏拉图哲学、赫尔墨斯秘教和基督教综合起来。皮科是个贵族,是意大利孔科尔迪亚家族和莫德纳家族的幼子,还与意大利一些显赫家族(斯福尔扎、埃斯特、贡扎加)有关系。他短暂的一生中极大地促进了人文主义和秘教科学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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