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黑格尔再次论证了可能性产生必然性而不仅仅是单纯的可能性-这种情况下,必然的不仅是偶然性本身的存在,而且还是在这种或那种情况下必然发生的某种具体事件。然而,在B节的结尾获得的洞见不仅仅是早先主题的一个变种,而且实际上似乎与黑格尔早先主张世界上存在真正的偶然性相矛盾。因为,由于所有偶然的情况和条件本身根植于先前的条件并导致随后的条件,因此整个偶然的过程本身很显然是必然的。但是,如果整个偶然的过程是必然的,那么世界上就根本没有真正的偶然性,因为事物不可能是其他样子。
在这里,无疑,我们抵达了真正的黑格尔。他可能声称世界上存在真正的偶然性,并且可能希望相信存在这种偶然性;但是,当人们更仔细地审视黑格尔所说的偶然性的实际含义时,就会发现,对他来说,自然或历史中发生的任何事情实际上都受到实在必然性的支配。
然而,这种观点忽略了实在必然性的过程取决于现实而偶然存在的东西的偶然性。也就是说,特定的“必然事件”取决于它们前面的条件,整个实在必然的过程又取决于整体的现实存在或发生的事物。事实上,整个实在必然性的过程单纯就是现实而偶然存在的东西。因此,实在必然性并不是某种独立的力量或支配、规定其所是的力,而仅仅单纯是如现实所是以及如现实所是而发生的现实自身。尼采曾经说过,“发生和必然发生是一个同义反复”。[5]
我相信这正是黑格尔在“现实性”一章的第C节的开篇段落中所要表达的意思-而McTaggart (p. 167) 却将其描述为“极其晦涩”。在第C节的第二段中,黑格尔将整个实在必然性的进程称为“现实性不再可能是别的东西”,即绝对现实性(SL, p. 550; TWA, v. 6, p. 213)。但在第三段中,他将这种现实性称为偶然性和绝对可能性,“这样一个可能性,即既能够被规定为可能性,也能够被规定为现实性。”(SL, p. 551; TWA, v. 6, p. 213)。如果实在必然性被理解为全面支配和决定现实,这显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不存在单纯偶然的东西发生。然而,如果实在必然性被理解为现实性本身的现实地和绝对地所是的话,那么黑格尔从第二段到第三段的转变就是完全合理的。因为这意味着我们所认为的世界中的实在必然性实际上与偶然性的两个意义完全相同;也就是说,实在必然性无非是运行出(working out)碰巧发生的东西与现实的和实在可能的东西。只要我们处在自然界范围内,无论我们谈论现实和可能性还是实在必然性,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无论如何发生的就是发生的。但是,当我们考虑人类在自然中是否有自由和干预的空间时,我们可以看到,世界的理解方式确实会产生很大的差异。因为,如果整个世界的进程完全受到不可避免的必然性的支配,那么人类的自由将是无能为力的,甚至是个幻觉。然而,如果世界的进程仅仅是实在可能的东西的运行,那么人类自由自身就是一个真正的可能性,因为没有任何主导性的必然性来预先决定事件将如何展开。人类自由始终需要考虑实在条件,但他能够在这样做是实在可能的范围内来改变世界进程。这将由现实的实践来决定,而不是由任何先天的必然性。从黑格尔在《法哲学》§ 127的补充中可以看出,他相信人类确实可以干预并改变世界的进程,他明确地断言,“未来的事不是绝对的,而是听诸偶然的”(die Zukunft ist nicht absolut und bleibt der Zufälligkeit anheimgestellt)(TWA, v. 7, p. 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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