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初步地生产出商品的(抽象)劳动与生产出作为商品的货币的(具体)劳动的这一连接或等价性,马克思就为将货币量转译为劳动量的可能性做出了奠基,为提出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的货币表达这一概念创造了条件。这种等价性是通过商品市场上的交换,而不是单纯在生产中得到确立的,在坚持这一点上,新马克思阅读是正确的。然而,马克思始终坚持认为,可通约性并不是从货币传导到商品上的,而是沿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商品的价值在货币-商品的使用价值中「展现」出来,这是一个由内到外的运动:它是将内容「表现」到形式之中。生产和流通之间的统一是在市场上得到确立的,但这一统一现实化了一个由内(生产)到外(流通)的运动。这种张力是如何得到解决的呢?
在我们看来,马克思的观点是,作为人类的活劳动凝结而成的抽象物,价值——在生产之后,在现实交换之前——被计为由行动者所预期的「观念上的」货币量。(它是一个表象[Vorstellung]。)商品带着价格标签进入市场。一方面,商品和货币之间的等价性是一种实质上的均等。另一方面,「观念上的」货币量是对于作为「实在」货币的黄金的一种「心理表象」。货币是价值量的「外在」标尺;「内在的」尺度则是在生产中花费的劳动时间(的社会必要量)。然而,后一个维度必须在流通中以货币的形式才能得到确认。商品交换是价值量度行为真正发生的场所。[60]
巴克豪斯在提出普遍的「商品流通」必须被设想为内在地就是货币性的这一点上是正确的。交换(Warenaustausch)和流通本质上就是货币性的。「交换」并不能被理解为以物易物式的「产品交换」(也就是被理解为直接的产品交换[unmittelbare Produktenaustausch]),正是以物易物中固有的难题产生了货币,作为对于这些难题的解决。但在这一点上,马克思提出的「货币价值」的量的规定性被证明是决定性的。货币的价值是对于「(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的货币性表现」的颠倒:在一个单位的货币中展现了多少劳动时间。在《资本论》第一卷的第一节中,货币的价值被固定在生产黄金这一时间点上——也就是说,被固定在作为货币的黄金进入流通中的这个点上。黄金最初只是作为单纯的商品,和所有其他商品进行交换的。这种交换并不是货币性的;它是直接的以物易物。(德语在这里是相当明确的:直接的物物交换[unmittelbarem Tauschhandel]。)一旦黄金以这种方式作为「劳动的直接产品」进入市场,在对于它的生产这一根源中,它就作为货币而运作了。从这时起,货币的价值就可以被视为在最终交换发生前就被给定了。交换的完成在生产过程中、在交换之前就已经对生产者施加了价值的约束,这样一来,活劳动就必然已经被视作抽象劳动了。
在《资本论》最初三章的推论中,货币是一种商品这一事实并不是很成问题的。在这里我们处于这样一个层级,在这个层级上,明确的认识对象是作为商品而被生产出来的,而货币是作为普遍等价物而被生产出来的。换句话说,生产是被预设下来的。当我们移动到另一个层级,认识对象成为了资本主义商品生产这样一个一个时间性过程,它从劳动力的买卖开始,并推进到生产的隐秘之处,到了这时,这个论证就变得不再牢靠了。我们的观点是,在这一点上,我们就开始处于一个不再能够假定货币是一种商品的世界。理论上的挑战正在于如何将货币性的(劳动)价值论延伸到一种货币性的(资本主义)生产理论。按照这样的思路,有可能提出一种论证,以表明生产需要由一种非商品的(银行的)劳动力买卖金融来预先确认(ante-validated)。在这种情况下,活劳动作为抽象物将会在最终交换发生之前就被一种货币性的过程造就为同质的。这样一来马克思关于从生产到交换的运动的论证就会完全被抢救过来。早期的新马克思阅读并没有深入探讨这一领域,使得马克思的商品和货币理论发生了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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