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人格与遗产
6.1 莱希涅夫斯基的为人
通常情况下,一个学者的性格与其工作的关系不大。但在莱希涅夫斯基身上,我们有理由不这么认为。他在逻辑学上的极端严谨,他对自己和他人的严格要求,他对知识、形式和语言上的不严谨的茫然不解,以及他愿意让学术分歧损害他与同事的关系,所有这些都说明了他不同寻常的严谨。这一点似乎根深蒂固:关于他的学生时代,我们所知甚少,只知道他不能容忍任何规则的例外,无论该规则是否合理。他早期的一篇波兰文论文在排版时出现了标题拼写错误(“środku”而不是“środka”),之后他总是引用错误的标题,因为如果更正标题,就违反了引用必须字正腔圆的规则。早年,他曾计划翻译安东·马蒂(Anton Marty)在1908年发表的漫无边际的论战性论文《通用语法和语言哲学奠基探究》。书名的第二个单词“zur”是他的第一印象,诚然,“zur”一词的细微差别并不容易把握——它既可以是“朝向”的意思,也可以是“关于”或“大约”的意思。他带着这本书四处奔走了一段时间,询问了他所有的朋友和同事如何翻译“zur”,最后他放弃了。毫无疑问,他的兴趣发生了变化,但这件事既表明了他的严谨,也表明了他的僵化。
有关莱希涅夫斯基的传记资料相当稀少,要清楚地了解他的为人更是难上加难。贾达奇(Jadacki)的著作(2016年)中包含了许多关于莱希涅夫斯基、他的家庭以及他与同事和同时代人的关系的新信息,但即使在这里,也不容易辨认出文字和照片(总是不苟言笑)背后的那个人。1913年,他在特沃多夫斯基的研讨会上的一张照片显示,他身材矮小、衣着潇洒,留着山羊胡子,戴着华丽的领巾,正如卢卡谢维茨所描述的那样。在后来同一时期的照片中,他没有留山羊胡子,但保留了小胡子。在后来两张著名的照片中,他身着商务套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姿势僵硬,身材魁梧,胡子刮得干干净净,除了目光炯炯外,看起来更像一位银行经理,而不是逻辑学教授。众所周知,莱希涅夫斯基对他认为不清楚的东西——几乎所有东西——都进行过激烈的批评。他经常抱怨自己听不懂演讲者在说什么,也听不懂作家在写什么。鉴于他病态地无法超越字面意思去理解任何有意表达但表达不准确的意思,这一点不足为奇,但也不可爱。20世纪20年代初,《哲学评论》(Przegląd Filozoficzny)的编辑马扬·博罗夫斯基(Marjan Borowski)向特沃多夫斯基抱怨说,人们害怕被莱希涅夫斯基批评,因而不敢在华沙提交论文或发表演讲。就连痰多的特沃多夫斯基也觉得他以前的学生令人讨厌:在1930年8月12日的日记中,他抱怨说:“一般来说,那些按照莱斯涅夫斯基的模式行事的人,在他们方便分析的地方,就非常武断地要求分析——然而,如果他们中有人在不方便分析的地方要求分析,他们就会转向直觉。而如果讨论中的反对者有时试图求助于直觉,他们就会回答‘我们不理解你们认为是直觉给定的东西’”。特沃多夫斯基在1921年发表的论文《符号狂与实用主义恐惧症》呼吁哲学家们不要把符号凌驾于事物之上,虽然这篇文章表面上针对的是法国物理学家亨利·布瓦斯,但它显然暗中针对的是Łukasiewicz和莱希涅夫斯基以及他们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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