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不同意康德对空间和时间的单纯主观性的证明(I. 10 . 315-318)。康德理论背后隐藏的真理是,空间是如此被动,如此绝无主体,非实在的东西,同时又是如此先天的东西,无法从事物中抽象出来,以至于我们不可能把它自己的存在[Subsistenz]归于它。它本身不可能存在,因为其中没有主体,但它毕竟存在,这也无可否认(320)。将空间视为人类主体的单纯表象,是无法解决这一矛盾的。“在哲学还是某种全新的东西的时代里,在哲学的理念还被视为时代宠儿的表演的时代里——在这个时代,哲学尚未起决定性作用,相反,它只被视为深思熟虑的理智——,哲学尽可能地远离一般的公众信仰,不管在这个莱布尼茨——这是德意志土地上第一个有自主意识和哲学创造力的精神——脱颖而出的时代,还是在这之后的康德出现的时代——这是一个平庸和精神变得散漫的时代——,人们都对一般人类知性指望过多、苛求过甚,而在我们当下正在经历的这个时代,人们不会让自己再落人这种不切实际的指望和苛求中,并且不会再像前一个时代那样,偏爱那种只知道通过把本该解释的东西撇到一边来帮助我们进行知识的解释”(321-322)。谢林认为,如果空间中没有主体,那么也许它就是一个幽灵,一个主体的幻象,它总是在后退[weicht],回撤[zurückzieht],可以说,为一种多样性让出位置,即给它腾出空间,这种多样性替代它进入现实性。“不同实存者如何拥有一种殊异的多样性,并且在空间中获得一种定在,要解决这个问题,不可能认为空间乃是作为某种在一切时间的开端就一劳永逸发生,随后就不再发生的东西。相反,空间自身应被设想为一个永恒的,也就是持续不断存在着的存在者。所以它不应被设想为一个一劳永逸完成的存在者,而是一个在每一个环节里被一再设定,通过一种持续不断自行复返的对独一的绝对主体进行的否定活动而得到设定的东西。通过这种对排他性独一主体的否定,也就从中产生了现在囊括着一切的空间,它就仿佛是万物的虚位,因而作为虚位,就留下了那种佛绝对的无主体性的状态”(322)。 由此,空间的所有特性可以被解释(327)。所以,空间不是第一者[Erste],第一者乃是物质性的力量,是绝对者的最初显现,空间性则是一种形式,它不断被这些力量所设定,并在其中进入彼此的关联。然而,这种不断的设定也创造了时间,不是作为一种绵延过程的空洞形式,因为这和空洞的空间一样,是纯粹主观的,仅仅是对实在定在的抽象,而是作为一种必须在过程且与过程一起被给予的形式,同时也被接受[angenommen]为与过程一起的现实。
虽然谢林在他的自然哲学中没有对空间进行专门的研究,但他的物质哲学[Philosophie der Materie]已经包含了相当类似的见解,人们可以说,他后来的判释在这里已经预先形成了它的萌芽。对于原子论,谢林假定个体原则具有始源的杂多性;但与此相反,他否认它们真的是物质粒子(机械原子),而是把它们规定为始源和简单的活动者(力)(Werke III. 22 ff)。通过这种“动力原子论”的假设,所有物质都因此被规定为一个力的系统,事实上,谢林与康德一样,假设了物质的两种基本力,即排斥力和吸引力,没有这两种力,物质就无法持存。因为物质充满一个空间的事实只能从一个在所有维度上都是排斥性的力来把握。但是,如果这种排斥力没有被另一种力量所阻止,那么物质就会自行分散到无限远处(Werke III. S. 99)。 谢林的动力原子(“自然单子”)是不可分割的,就像原子论者的机械原子。但不可分割的东西不可能是物质,因此必须超脱物质。因此,如果物质是填充空间的东西,那么那些始源活动者本身并不在空间中,它们比作为空间更多(先于广延[extensione prior]),物质是它们的产物,因此它们设定了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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