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主义显然是一种相当模糊的说法,并且由于这一术语事实上已被滥用,几乎任何人都不承认会相信它。尽管如此,同科学崇拜颇类似的情形却是知识领域的一个真实情况。这并不必然是一件坏事——也许科学就应该受到崇拜。但是它确实是一个真实的现象。经常被谴责为科学崇拜的一个领域是当代英美哲学(科学哲学仅是其一个分支)。在传统的意义上,尽管与数学和科学有紧密的历史联系,哲学仍被认为是人文学科,并且具有很好的理由。因为哲学所探讨的问题包括知识、道德、理性、人类幸福等等的本质,它们中任何一个看起来都不能用科学的方法去解决。科学的任何一个分支都不会告诉我们应该如何生活、知识是什么或人类的幸福包含着什么;这些都是经典的哲学问题。
尽管明显不可能通过科学回答哲学的问题,相当多的当代哲学家却坚信科学是获得知识的唯一正当途径。他们认为,不能用科学方式解决的问题根本不是真正的问题。这种观点经常和最近去世的维拉德·范·奥曼·奎因联系在一起,他可能是美国20世纪最重要的哲学家。
这种观点的根据在于一个名为“自然主义”的学说,该学说强调我们人类是自然界的主要部分,而不是如人们以前所认为的那样与其相分离。既然科学研究的是整个自然界,它是否必然有能力揭示出关于人类状况的全部真理,不会把任何东西留待哲学去揭示?这种观点的拥护者有时补充说,科学毫无疑问不断进步,然而哲学却好像连续数个世纪讨论同一些问题。在这种观念下,并不存在明显属于哲学的知识,所有的知识都是科学知识。至于哲学独一无二的角色,就是“澄清科学概念”——清理好(工具)以便科学家能够继续进行研究。
意料之中,许多哲学家反对使他们的学科臣服于科学;这是反对科学主义的主要来源之一。他们认为,哲学探究揭示的真理是科学无法企及的。哲学问题不能通过科学的方式来解决,这无异于表明:科学不是获得真理的唯一途径。这种观点的支持者承认,在不提出与科学教给我们的东西相矛盾的观点的意义上,哲学应该努力同科学保持一致。并且他们承认,科学应该受到极其尊重的对待。
他们所反对的是科学帝国主义——认为科学有能力回答所有的关于人类及其在自然中所处位置的重要问题。
这种观点的倡导者通常也把自己看做自然主义者。他们通常不认为人类在某种程度上处于自然秩序之外,因而不是科学研究的对象。他们认为我们仅仅是另外一种生物种类,我们的身体最终都是由物理微粒构成的,正如宇宙中的一切。但是他们否认这意味着科学方法适合解释每一个人们感兴趣的问题。
围绕着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关系,产生了一个类似的争论。正如哲学家有时抱怨他们学科中的“科学崇拜”那样,社会科学家有时也抱怨自己学科中的“自然科学崇拜”。毫无疑问自然科学——物理学、化学、生物学等——比社会科学——经济学、社会学、人类学等——发展得更为成熟。许多人对于这种状况迷惑不解。如果说是因为自然科学家比社会科学家更聪明,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个可能的答案是,自然科学的方法优于社会科学的方法。如果这种回答是正确的,社会科学为了赶上自然科学所需要做的就将是模仿自然科学的方法。在某种程度上,这种情况确实已经发生了。在社会科学中越来越多地使用数学,也许在某种程度上是这种观点的一个结果。
伽利略开始运用数学语言来描述运动时,物理学产生了一个巨大的飞跃;因此,人们很容易认为,只要能找到对社会科学的主题进行“数学化”的类似方法,社会科学领域就能实现类似的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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