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代一位重要的反实在论者范·弗拉森认为,马克斯韦尔的观点仅仅表明“可观察的”是一个模糊概念。模糊概念是指它有处于边界线上的情形——不能清晰地归入或不归入其中的情形。“秃子”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因为掉头发是渐渐发生的,很难说许多人到底是不是秃子。但是范·弗拉森却指出,模糊概念完全可用,并且能够表明世界上的真正差别。(实际上,大多数概念至少在某种程度上都是模糊的。)没有人会仅仅因为“秃子”这个词是模糊的,就坚持认为秃子和有头发的人之间的区别是非实在的或不重要的。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我们试图在秃子和有头发的人之间划出一个明显的界线,这种界线会有任意的成分。但是,因为存在着秃子和不是秃子的清晰的例子,无法划出这种明显的界线就是无关紧要的。尽管概念存在着模糊性,但它却可以很好地使用。
按照范·弗拉森的观点,同样的情况也完全适用于“可观察的”。明显存在着能观察到的实体的例子,例如椅子;也明显存在不能观察到的实体的例子,例如电子。马克斯韦尔的观点强调存在着处于边界线上的情形的事实,其中我们不能确定相关的实体是否能被观察到或仅被检测到。所以,如果我们试图在可观察和不可观察的实体间划出明确的界线,这一界线就不可避免地会有些武断。但是正如秃子的例子一样,无论如何它并不表明可观察/不可观察的区分是不真实或不重要的,因为在可观察/不可观察两边都存在着清晰的例子。所以范·弗拉森认为,“可观察”一词的模糊性对于反实在论者来说并不是什么麻烦。它仅仅是对准确性设定了一个上限,反实在论者能借助这一上限来陈述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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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这章的内容可能会有所尖锐,因此,我先说一下价值中立原则,即我会列出正反两方的观点,减少主观的评判。这也是这本书遵守的一个原则。
由于显而易见的原因,我们基本上理所当然地认为科学是好的。
毕竟,科学给我们带来了电力、安全的饮用水、盘尼西林、避孕方法、空中旅行,等等等等——所有的这些毫无疑问都已经使人类获益。
但是除了这些对人类幸福的重要贡献之外,科学也受到了批评。有些人认为,社会以牺牲文化艺术为代价在科学上投入了过多的金钱;另一些人认为,科学赋予了我们在不拥有的情形下反而会过得更好的技术能力,诸如制造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能力。
当今时代,“科学”和“科学的”这两个词已经获得了空前的威望。如果有人指责你行为“不科学”,他们几乎肯定是在批评你。科学的行为是明智、理性并且值得赞扬的;不科学的行为是愚蠢、非理性并且应该被鄙视的。
但实际上,科学与哲学,与传统人文学科之间也是存在一定的争论,反对者们认为科学并不是知识探索的唯一有效形式,也不是通往知识的独一无二的优先通道。他们经常强调他们并不是反对科学本身,他们反对的是在现代社会中科学,尤其是自然科学所拥有的特权地位,以及科学方法必然能够适用于每一个学科的设想。
所以他们的目的不是攻击科学而是摆正它的位置——表明科学仅是同等事物中的一种,并且把其他学科从可能凌驾于它们之上的科学专制中解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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