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与客体相对立,但它只是借助手段与客体相对立。由于这一客体,活动又与另一客体(物质)相对立。于是,客观的东西彼此相互冲突。这就是理性的狡计。(Hegel 2001:207)
据我所知,这4个地方是仅有的出现“理性的狡计”的地方,尽管《大逻辑·存在论·尺度》中出现了“概念的狡计”一词。
《历史哲学》、《大逻辑》、《小逻辑》这几段话中,还有一个有意思的词。不过,这个词在英译文中看不出来,因为译者采用了不同译法。“磨损”、“消耗”的原文是动词sich abreiben,或名词die Aufreibung。最合适的英语单词是abrade和abrasion,甚至可以用chafe。虽然《1831年逻辑学讲演录》没有用这个词,但是它同样讨论了客体的相互冲突。这4段话让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海风吹拂的岸上石头相互磨损,直到棱角被磨平,露出光滑的表面。
“磨损”一词说明了,在理性统治世界历史的过程中,热情起到何种作用?在柏拉图和哲学传统看来,热情要受理性的掌控。与此相反,在黑格尔看来,热情要释放出来,完成它们的使命。因为每种热情只代表一种特殊利益,所以,热情在两种意义上是片面的:一方面,它偏袒一方。另一方面,它不考虑全局。这种片面性导致它与其他热情相互冲突。我们的行动之所以永远无法实现我们的意志,是因为它们必须与他人的利益做斗争。因为我们满怀热情地投入我们的事业,所以我们不会投降,而是不断斗争,争夺永远无法实现的统治地位。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不断“磨损”,直到找到一种权宜之计,让大家都能满意,即使我们最初的目的无法实现。
因此,在黑格尔看来,社会交往的普遍结果,不是社会规划的产物。社会交往诞生于地主和商人、工人和雇主、法兰西和英格兰、父母和孩子、分析哲学和欧陆哲学、郊区和市区、原教旨主义和世俗主义的斗争。正是这些斗争,产生了缔造伟大社会的那些传统和习俗。
我们很容易认为,塑造我们日常生活的传统和习俗是对我们自由的限制。当然了,传统和习俗的目标是掌控我们的热情。但是,我们忘记了,这些传统和习俗,同样是热情自由发挥的后果,是热情“相互冲突”的结果。它们是“磨损”的结果。正因为这些习俗是“磨平的”热情,所以黑格尔说,只有我们作为社会成员而行动,才能发现我们真正的自由。当然了,当我们随心所欲地行动时,我们同样是自由的。但是,假如随心所欲的行动没有实现我们的利益,那么,这种自由是不足的。只有利用传统所具有的“磨平的”热情,我们才能真正实现我们心中所想的。当我们接受社会位置并且承担这种位置所要求的职责,我们就实现了我们的命运。
这样一来,我们就走向了幸福,走向了历史的终结。
三、偶然性的地位
但是……热情没有那么容易消除。我们今后依然是追求特殊利益的个体。为了解决过去的冲突而达成的协议,会压迫和限制我们。我们变得躁动不安(restl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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