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元素,当然呼应了康德的上帝、自由、灵魂不灭(为什么黑格尔用精神代替灵魂不灭,值得我们探讨)。在黑格尔看来,很明显,哲学的任务是“认识绝对对象”(Hegel 1973:§10),而不只是思考绝对对象——这项任务,与“深入人心的成见”相反。这个深入人心的成见就是,“概念永远不能把握无限”。因此,思辨哲学既是理性的神学,也是理性的自然科学:
无疑地,通过理性去认识上帝是哲学的最高课题。(Hegel 1973:§36)
因此,黑格尔的哲学观,在两个方向上比康德更有包容性:一方面,它“向下”延伸,与经验科学的材料有所交叉。另一方面,它“向上”延伸,包含了康德眼中不能认识的对象。“非形而上学解读”强调了前一方面,却忽略了后一方面。
如果我们考察二人对哲学课题地位的看法,他们的对比就更加强烈了:黑格尔希望“把这种内容提高到必然性”,这种做法跨越了康德给先验反思和经验知识划定的界限。因此,如果说黑格尔站在传统形而上学的立场上反对康德,这种说法并不惊人,而且是自洽的。
康德以前的形而上学认为思维的规定即是事物的基本规定,并且根据这个前提,坚持思想可以认识一切存在,因而凡是思维所想的,本身就是被认识了的。因此,其立脚点好像比稍后的批判哲学还更高深一些。(Hegel 1973:§28)
什么是绝对观念论?
但是,如果我们想知道为什么黑格尔的态度不只是回到前康德的哲学观,那么,我们必须比较黑格尔和康德对判断的看法。在康德看来,分析判断和综合判断的区别是,“要么是述项B属于主项A,作为隐蔽地包含在这个A概念里面的某东西。要么是B在A概念之外,虽然事实上它是和A有联系的”(B 10)。独断论形而上学的错误在于,它认为可以通过前一种做法获得实体性知识。虽然黑格尔在很大程度上同意康德对传统形而上学的目标和愿望的描述,但是,他对传统形而上学方法的批判是截然不同的:
尤须特别注意的是:这个方法的特点乃在于把名字或谓词加给被认知的对象,如上帝。但这只是对于对象的外在反思,因为用来称谓对象的规定或谓词,乃是我自己的现成的表象,只是外在地加给那对象罢了。反之,要想得到对于一个对象的真知,必须由这对象自己去规定自己,不可从外面采取一些谓词来加给它。
在黑格尔看来,传统形而上学的错误,不仅仅是用分析方取代了综合方法:认为哲学判断是给主词分配谓词,以及把分析方法和综合方法对立起来,这两种做法都是错误的:
绝对的认识方法完全单独地在其开始的普遍的东西里,找到它的以后的规定,这个方法就是概念的绝对客观性,是这个客观性的确定性,在这种情况下,这个方法便是分析的。但当它的对象被直接规定为单纯的、普遍的东西,通过对象在其直接性和普遍性中所具有的规定性而显露自身为一个他物时,这个方法又同样是综合的。对象这样便是自身中一个差异的东西的关系,然而这种关系却不再像在有限的认识时所意谓的综合那样的东西。因为它是在概念中的关系,通过对象的同样是分析的规定,它已经完全区别于那种综合的东西了。(Hegel 1934:491)
黑格尔为何认为,哲学知识是“由这对象自己去规定自己”?哲学知识如何“完全单独地在其开始的普遍的东西里找到它的以后的规定”?
如果我们认为心灵生活仅仅是表象,那么,这一点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在黑格尔看来——这实际上是他的全部要点——表象不是故事的结局:
表象和思想的区别,还具有更大的重要性,因为一般来讲,哲学除了把表象转变成思想之外,没有别的工作。(Hegel 197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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