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对各种表象的相互关系的论述中,康德最清晰地与经验主义者有所区别。经验主义者倾向于把判断视为单纯的观念的复合体,而康德强调判断基本的不对称结构。康德说,“一切判断都是我们的表象之中的统一性的机能”(B 93)。赋予这些表象统一性的,就是概念。概念不是“和对象直接有关系,而只是和对象的其他某某表象有关系,不管那个其他表象是一个直观或者是一个概念”(B 93)。在判断中,直观不是和概念直接有关系,而是“通过概念被思考”。直观或概念无法单独规定一个对象,因此,对于知识来说,二者都是必需的:
除了通过范畴以外,我们不能思想一个对象。除了通过和这些概念相对应的直观以外,我们不能认识所思想的对象。
因此,我们可以看出,康德之所以拒绝超越的形而上学,不是根据有意义的原则,而是根据判断的原则:知识条件的双重要求,排除了对应直观范围以外的纯概念知识的可能性。传统的形而上学家违反了判断的原则,但这不是说他的主张是不可理解的。事实上,康德认为,形而上学的论述正确地指向了超越对象的领域——虽然这些对象的数量少于柏拉图的“观念”。上帝、自由、灵魂不灭,代表了形而上学的合理内核。传统形而上学的问题不在于其内容,而在于其方法:它试图以分析而非综合的方式获得知识。
因此,从肯定层面看,形而上学,就像扩展知识的其他尝试一样,必须由综合命题组成。但是,这不是说,康德认为一切综合先验命题都是形而上学的。在《纯粹理性批判》的观点中,综合先验命题有两种。第一种是未来形而上学,批判哲学是它的“序言”。不过,还有第二种现存的先验知识:数学和“纯自然科学”。虽然纯自然科学本身不是形而上学的,但是它有重要的哲学功能。综合先验命题的存在,引出了一个核心的哲学问题:综合先验命题如何可能?对这个问题的回答,不仅能够说明这种命题的性质,而且能够说明一般形而上学的可能性。答案同样来自康德的判断学说:因为知识既需要直观,又需要概念,所以综合先验命题只在与“先验直观的形式条件”(*B 197*)有关时才有可能。它“不能直接地由概念而构成,而始终只是间接地通过这些概念对于某完全偶然的东西的关系,也就是通过可能的经验而形成”(B 765)。
因此,判断的原则一方面推翻了传统形而上学的分析方法,另一方面说明,如果形而上学想成为可能,那么它必须通过可能经验发展它的命题。但是,但判断的原则不是有意义的原则:传统形而上学的命题,可以通过它们的表象来理解。它们的内容——上帝、自由、灵魂不灭——与这些表象是有关的。
黑格尔的哲学观
因此,从解读黑格尔的角度看,康德主义给了证实主义一种温和的回应。或许我们可以通过说明黑格尔满足了康德的标准,从而抵御证实主义的攻击。这种策略,就出现在《黑格尔再考察》中。就像书名所说的,芬德莱的作品目的是重提英美哲学家认为已经解决的问题。因为芬德莱心中牢记证实主义对形而上学的批判——他承认在写作过程中得到艾耶尔帮助——所以他明确拒绝将黑格视为形而上学家的观点:
不管有多少相反的意见,我们在这里可以首先肯定黑格尔的哲学是一种彻底的反形而上学的哲学体系,是一种完全存在于日常经验范围之内的哲学体系,是一种认为在经验之外不存在实体或性质的哲学体系。这一哲学体系始终不曾超出日常经验范围,既不相容于超日常经验之外的实体或特性,也不相容于那种靠日常研究方法不能发现的事实。(Findlay 1958: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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