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很清楚的一点是,即使在早期著作中(Hegel1977:73),黑格尔也痴迷于统觉这一观念。在《逻辑学·概念论》中,黑格尔重新谈到统觉,“认识到那构成概念本质的统一,是统觉的原始-综合的统一,是我思或自我意识的统一。这属于理性批判中最深刻、最正确的见解”(Hegel 1969:584)。黑格尔认为这种统一是意识的客观(判断)统一,而不只是主观(联结)统一。但是,他也认为,“这个客观的统一是自我与自身的统一。形成一个对象的概念,实际上不外是自我使对象成为己有,渗透对象,并使对象在共性之中”(Hegel 1969:585)。
我们很容易认为,这句话证明黑格尔把“概念”简化为“统觉”。但是,这种简化既是幼稚的,也忽视了上文对自意识的反对意见。但是,黑格尔的原文似乎真的忽视了这些反对意见。黑格尔说,“对象是在概念中而具有这种客观性的,而概念就是自我意识的统一,对象就是被纳入这个统一之中的。因此,对象的客观性或概念,本身不外是自我意识的本性,除了自我本身之外,就没有别的环节或规定”(Hegel 1969:585)。
就本身而言,这段话像一个谜团一样难懂。它似乎认为,心灵的任意内容与自我的关系,是一种过于简单的关系,无法解释概念是什么——因为我们的感觉和直观没有被提升到思维、概念的水平。但是,当我们看到黑格尔接下来的话,谜团就解开了。黑格尔说,“但反过来说,这里也有必要像上面所引述的那样来把握自我的概念”。“上面所引述的”,指的是“自我使对象成为己有,渗透对象,并使对象在共性之中”。我认为,这句话意味着,日常自我对某物的把握,只有体现了概念化的一般品质,才具有认识论的意义。
同样的,黑格尔无疑认为,“自我”具有一种特殊的“普遍性”,因为“心灵”所产生的一切内容,在一番抽象过后,都可以视为普遍“心灵”的实例。正因为如此,黑格尔称赞康德“引入了”无限的抽象形式:统觉的“自我”有一种特殊的包容性,它涵盖了所有其他的普遍性。但是,这不意味着,“普遍性”和“规定性”的关系,仅仅从对“自我”的考虑中得出。虽然我们可以从对“自我”的考察中“知道”概念是什么,但是,我们仍然还有一项工作:揭示一切普遍性的系统性(无限)结构,从而“达到”概念。
因此,在这一条注释中,在阐述他的观念论时,黑格尔只是间接提到统觉学说。他的主要主张,来自他对观念论的基本定义:“对象是在思维中,这样,它才是自在自为的。正如对象之在直观或表象中而是现象那样”(Hegel 1969:585)。这种主张,现代的实在论者,尤其是科学实在论者完全可以接受。换一种说法,观念论认为有限的实存、给定的感性特殊性仅仅是给定的,不是绝对的,它们需要用其他事物来解释。虽然黑格尔在前文中说,拒绝这种观念论是非哲学的做法,但是,他认为,康德的先验哲学、统觉学说,没有把握观念论的这个要点,从而达不到观念论的要求(Hegel 1969:587)。黑格尔说,这是因为“经验的材料、直观的杂多和表象,最初都自为地实有,然后知性去到那里,在它之中带来统一”(Hegel 1969:587)。也就是说,知性或统觉给这些材料提供同一性和认识内容,材料是先于认识活动,独立于认识活动的:“综合这个词,就已经容易重又引回到这样的表象,即本身分离的东西的外在统一和简单联结”(**Hegel 1969:589)。换句话说,黑格尔用“给定的神话”来指责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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