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格森认为,传统哲学总是追问在我们的情绪、感性知觉背后是否有一个始终如一的自我实体,其实这是一个假问题。它意味着把我们的情绪状态等等看做是一些可以分离,因而可以度量的东西。在一般实验心理学中需要将经验到的自我切成片段来加以研究,但在哲学中这样做就意味着用已有的思维习惯阻碍对自我进行正确的当下直接的体察,这样就只能把握那个表面的自我,而忘记了较深层的内在的自我。
人的语言表达也加深了这种错误。因为语言总是要把事物作为间断的、可分割的东西来表达,而且总是用同一个概念来称呼许多心理状态。比如,每一个人都是在具体的场合、遭遇之下产生自己特殊的爱和恨,但是语言在各种不同的情况下都用同样的一个字眼表达。小说家常以细腻而生动的语言来描写、刻画出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但他们不可能成功地描绘出灵魂中的真正感受。“心灵和语言之间没有任何共同的尺度。”谁要想用语言来表达心理体验之流,谁就会把它们变成僵死的东西,因为语言的每一个概念或符号只能代表一个确定的意义。这样做对满足社会生活的需要有用,但从哲学的眼光看就应当不要沉溺于这种表面的自我,而要努力从绵延出发,把握真正的自我。
2.意识状态之流
真正的自我不是固定不变的实体,自我的意识状态也不是静止不变、彼此分离的状态。“我们不停地在变化着,状态本身只不过是变化。”柏格森强调,自我的意识状态是一股不断持续的流,只是由于我们的注意力才使它凝固和分开,使其中某些东西凸出起来。
自我意识状态是一个内容非常丰富的有机统一的境界,每一个意识状态继承和包括了过去所有的意识状态,又宣告下一个新的意识状态的产生;没有任何过渡,每一状态都伸展、渗透到别的意识状态中。它就是真正的自我,也就是绵延,它具有本原性、创造性、新奇性,它是五彩缤纷但又不可名状的。一种强烈的情感往往是千头万绪的,彼此纠缠在一起没有明确的轮廓和分界。自我就是活生生变化着的、在内省中达到的这种心理状态本身。
3.自由是纯粹的自我创造
通过辨别“真正的自我”和表面的自我,柏格森认为可以进一步解决传统哲学制造的另一个假问题:自由和必然的问题。
如果我们从绵延出发,就能够得到关于自由的清晰观念,如果我们从空间出发,我们就只能看见决定论。联想主义心理学认为我们心中陆续出现的种种感觉、情感、观念可以被界说为机械力合成的结果,实际上把天文学等研究外部空间的科学的几何学方法用到心理学研究中来,结果导致认为自我的选择和行动是可以用因果关系来表示的,因而是可以预见的。这种在心理方面的决定论的错误是因为混淆了时间和空间,以为在这里可以像空间物体运动一样,预见一个意识或一个动作将在前方某一点上产生某个后果。其实,心理现象是无法预知的。因为深层心理状态是根本异质的。任何两个状态不可能相似,因为它们处在时间之流中,是一个生活过程中的两个不同瞬间,所以,我们不能在这里谈论因果性或规律性。因为同样的瞬间不能发生两次,任何一个看来似乎是重复出现的感情都是一个全新的感情,“自我”的每一瞬间的转动都是这样的不确定,所以它是完全自由的,它没有任何固定的轨道,不受任何先决条件的支配。于是,我们的人格在成长中创造,又在创造中成长,它有无数发展的可能性,但是理智不可能用决定论来把握它。
总之,真正的自由是不可预见的,是纯粹的自我创造,不能分析它,也就是说,不能用带框框的理性概念或逻辑的方法去看自我。自由的活动只是过程,而不是确定的事物。如果我们坚持要分析它,我们就不自觉地把过程变成了事物,把绵延变成了广延,把自发性降 为惯性,把自由降为必然。
生命进化与理智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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