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还有很多可以讲的,但是我在这里对数学进展的第一个例子就此打住。我所要说的只是,1961年的Scott定理提供了一个数学上富有成效的方式,来得到一个合理的结论,即V ≠ L。我的第二个例子发生在同一条发展线上的大约25年后,我想到的是Martin和Steel在80年代中期证明的一个定理。为了能对这个结果的评估做好铺垫,我再次回到集合论的起源。
康托年轻时的研究,是从一个标准的分析问题开始的:什么时候实数到实数的三角函数表示是唯一的?许多前人都曾尝试过这个问题,但是没有成功,而康托尔的第一个结果就是提供了一个解决方案:如果表示收敛于每一个值,那么这个表示是唯一的。但是在分析中,人们也常常提出这种提出进一步的问题:如果在某些“特殊”的点上不收敛,那么表示是否仍然是唯一的?在努力为这个进一步的问题提供一个完全一般的答案时,康托尔发现自己面对着越来越复杂的实数集:首先是有限集;然后是只有一个聚点的无限集;然后是有有限多个聚点的无限集;然后是有无限多个聚点的无限集,其中聚点的集合也有一个聚点;等等。给定一个实数集A,它的聚点集A'被称为A的“导集”;如果一个实数集足够丰富,那么它的导集、它的导集的导集等等,都将是非空的。但是所有这些导集的交集呢?那个交集的导集呢?这些也会因为原始集合A的结构而不同。因此,康托尔对实数集的思考,导致他需要假定序数作为这些导出集的脚标。与此同时,关于“特殊”点集与所有实数集之间关系的问题,使得他需要比较简单的无限集(例如自然数集)的基数与实数集的基数,而这个研究的结果就是康托尔关于实数集不可数性的定理,这是超穷基数理论的开端。
从分析学到实数集的另一条道路则要从法国分析学家Baire、Borel、和Lebesgue开始。这其中的动机来自于推广函数概念时遇到的一种病态反例。Baire、Borel、Lebesgue三人尝试将这种混乱的情况进行分类。函数的分类很快就被归约为对集合的分类,因为例如函数的连续性被定义为原像是开集。[4] 所谓的Borel层级,就是从开集开始,然后允许通过取补集和可数并集获得的所有集合。尽管它们很复杂,但是Borel集合有许多所谓的正则性质;举两个例子,它们是Lebesgue可测的,它们有完美子集性质(即任何不可数的Borel集合都有一个与实数等势的有着规范结构的子集 [5])。俄罗斯分析学家Lusin和Suslin很快就发展出了另一个复杂性层次,即Borel集合之上的投射层次。为了看清楚这一点,想象一个平面上的闭集(译者注:此处Maddy笔误了。平面上的闭集的投影仍然是Borel集。要真正地超越Borel集,我们要考虑平面上的Gδ集,或者说考虑一般Borel集的投影),然后将它投射到一个轴上;结果是一个Σ¹₁集。一个Π¹₁集是一个Σ¹₁集的补集;一个Σ¹₂集是一个Π¹₁集的投影;等等。事实证明,Borel集合就是那些既是Σ¹₁集又是Π¹₁集的集合,即Δ¹₁集合。人们很快就证明了Σ¹₁集和Π¹₁集都是Lebesgue可测的,而Σ¹₁集有完美子集性质(Lusin 1917)。但是既不知道Σ¹₂集的Lebesgue可测性,也不知道Π¹₁集的完美子集性质;直到20世纪20年代中期,也没有更多的进展。
从这段历史中我们可以看到,集合论起源于分析学,特别地,它起源于对实数集的分类和结构理论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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