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觉得不对劲,在阿甲又一次来为你做羹汤、送秋衣时,你问阿甲:“阿甲兄弟,你自京城来,近日京中,可还太平?省部诸公,可又争吵些什么?”
阿甲朝你憨厚一笑:“元大人说笑了,平日里随王爷上朝的不是仆,仆亦从不过问王爷朝事。王爷说了,仆只用管你四季衣食。”
你的一颗心沉到谷底。你没有再问阿甲更多,你也知道从阿甲处,什么都问不到的。
你又将锦匣掏出,按时间顺序,一一阅读吴王和起居郎寄给你的信,试图从他们未加注意的地方找到朝堂风波的蛛丝马迹。
可你注定失望了。
你和吴王初相知时,吴王就曾与你品评柳一川:“柳东山这个人,颇具才干,又难得的心思缜密,滴水不漏,正是做幕僚的上佳人选。”
吴王看你一眼,说:“不像你。你若是知道什么,那东西两京的人便都知道了。还是把你放在穷乡僻壤的好,免得叫你到处乱传孤的秘闻。”
吴王唐纶,柳一川也对他有过评价。柳一川说:“吴王是天生的帝王。纵横捭阖、布子成棋,于他一如稚子平日游戏。你我不及吴王,远矣。”
与你的两位朋友认识这么多年,你才是一行当中的那个傻子。
你才是个傻子。
你在心里这样对唐纶说。要不是来送秋衣的阿甲说漏了嘴,你还不知吴王遇刺的事。阿甲紧张地直掐手指,你只关心:“王爷伤得重吗?”
阿甲说:“王爷为保护陛下,背心受了一刀,幸而刺客行动匆忙失了准头,避开了心脉。”
你问:“他现下如何了?伤口是不是很疼?”
阿甲咧嘴笑了:“比起先帝天通十二年固轮沙之战,算是好多了。就是比小伤大一些、比重伤轻一些,王爷都疼惯了的。将养些时日,便无碍了。”
你的心都揪起来了,顾不上阿甲可能把你的话传给吴王:“唐纶这个蠢货!安察向来不怀好意,今岁安察干旱、牧草歉收,安察怎么可能诚心臣服?不过是要和大梁打秋风罢了!唐纶枉做了这么久的辅政亲王,怎么竟不提防安察的?”
阿甲早已忘记他只是个庖厨,他说:“郎君,你是错怪了王爷。王爷早知安南部的坏心思,此举,王爷是打算试探朝中的动向呢。正所谓,以逸待劳,静观其变。”
不知怎地,你忽然想起柳一川。嗓子紧紧的,你问:“那,王爷试探出什么来了吗?”
阿甲又记起来他是个厨子了,他说:“这些都是阿乙告诉我的。我走时,王爷才刚伤了两日呢,应该看不出来什么动向吧?”
你却不信阿甲的话。
单单是唐纶遇刺一事,唐纶已经知道了很多。何况养病三日,怎么可能有人还没有动作?
唐纶的信你看了,一如既往,他说了朝堂上的事,可又像是什么都没有说。他不想说的事,你从来都没从他那里得到过答案。
你想,或许,这就是一个天生政客必备的素质吧。不像你,窝在山疙瘩里,满耳听的都是左村的绸娘夜半私会情郎,右村的黄鼠狼成了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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