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雨天，玫瑰

砂金坐直了，从面前的吧台上拿了一杯颜色最艳丽的，尝了一口，入口全是气泡和果味糖浆，一点酒精的味道都没有。

“哪来的借酒浇愁，咱们今天竟然是未成年聚会吗？”他抱怨道。

“朋友，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休假了，我们明天还要上班呢。别转移话题，继续，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觉得你们哪里不合适啊？”

砂金诧异地看她一眼：“你不会觉得我和拉帝奥看起来很合适吧？”

“看着确实不像，”托帕客观评价，“但是你俩一个是公司高管，一个是博识学会学者，在这么大的宇宙里已经是相当门当户对了。从我一个外人的角度，还要怎么才算合适？”

“我就是觉得之前开始的时候挺随便的，也没打算长远，所以完事了合该一拍两散。没想到教授反应那么大。”

托帕有点想吐槽被单方面分手的时候不高兴才是人之常情。但是想了想还是没开口，听他继续狡辩。

“而且要是和平分手了，之后也好再缓和。我就是拿不准他什么想法，这关系要维持也挺别扭的，干脆先断个彻底，等都想明白了再说。”

“思路不错，当时怎么不这么告诉他？”托帕仔细一品，察觉出来点隐瞒的东西，“你是不是因为匹诺康尼的计划，怕拉帝奥教授问你要说法啊？你俩好上是在计划确定之后、实行之前，也就是说你明知道马上生死难料，还去把人家泡了，就没想着这事怎么收场吧？”

看砂金默不作声地小口小口喝汽水，托帕知道自己猜中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最主要的问题是，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喜欢不喜欢人家啊？”

砂金直勾勾盯着虚空：“……应该还是……喜欢……的……吧？”

“那怎么着？我给你递个台阶？”

砂金看着托帕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有种隐隐的不安，但想着死马当活马医，问她：“怎么说？”

托帕伸手：“手机给我。”

砂金觉得自己还是在酒精的作用之下降智了，否则怎么会病急乱投医。托帕翻了翻通讯录，一个电话拨了出去。等待了一会儿，挂上专业的微笑开始了她的表演。

“喂，拉帝奥教授你好，我是战略投资部的托帕，我们在匹诺康尼刚见过面。是这样的，今晚是砂金的庆功宴，但是他被劝了太多酒，现在醉得有点厉害，谁叫都不理。我听他一直在念你的名字，所以冒昧打电话过来，想请问你方便过来接他一下吗？——好的，地址我随后发给你。那就这样，一会儿见。”

挂断电话，她把手机放在一脸茫然的砂金面前：“他同意过来了，地址你自己发吧。”

“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挺爽快的。”

“……我还来得及先把自己灌醉吗？”

想也知道如果再去个电话，否认刚刚托帕的说法只会雪上加霜。砂金硬着头皮把酒吧的地址用文字发了过去，拉帝奥的回复被抻着脖子凑过来的托帕看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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