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的艺术 (2-2)

周曈没骂人，只是用堪称柔和的声音开口：“想必你一定很会画驱鬼的符吧？”要是周曈看了她的字骂她秦好人倒不觉得奇怪，周曈来这么一出还真的吓到她了：“师父您……怎、怎么了？”“因为鬼看到你的字全都被吓跑了！”这句话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的，引得周围的人一阵侧目，秦好人也缩了脖子。周曈又一把把纸抢过来看秦好人到底写了什么旷世之作，一手还挡着秦好人不让她抢。

忽略开头例行公事的废话，那纸上写：山上的几座村庄应由贵县管理，那地交通不便，村民尚未开化，有诸多问题丞待解决，如知县大人有心也可向上呈递，使朝廷统一派人解决类似问题。

一，村中孩童不曾受教育，家中长辈长期忙于农事，疏于管教，缺乏教养，建议开办学校，使其知礼仪尊重，能晓世事。

二，村中苦“一言堂”久矣，需派官兵前往，制止其滥用私刑、以权谋私。

三，村中耕地……

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写的东西倒是都在理，可惜……“全是废话。”周曈评价，秦好人刚要反驳周曈就接着说：“而且字奇丑无比，是什么给你自信让你觉得县太爷会乐意放弃饮酒作乐的时间看你这篇废纸？”“这才不是……”“你要写也该这么写。”说着周曈就换了张新纸写起来，秦好人一句解释的话都没让说完，委屈的靠过去，看周曈写了什么，周曈写字很快，不算好看，但字迹清晰干练，排布整齐，没人挑的出错。

周曈懒得写什么寒暄问候之语，落笔便是：山上村庄长期无人管束，竟出现“活尸”等邪祟，不知知县大人是否可以给个交代？将来恐怕酿成大错，建议尽早处理，或迁村民下山，或派人管理、教育。不止一座村庄有此种现象，知县大人最好连同其它村庄一起处理，上报朝廷最好，通知其它地方自行处理也可。最好不要再麻烦附近修仙门派，若传出去怕是不利于您与其他官员的名声。

周曈写到这里停了笔，秦好人觉得通篇都是威胁命令的语气，有些不妥，开口质疑，周曈回答：“县衙里那些尸位素餐的废物可不会在乎百姓活的怎么样，没死、没闹起义就不算事，他们对自己头上那顶乌纱帽倒是宝贝的紧。这是对症下药。你那篇东西交上去那些老爷看也不看就拿去烧火了。”“但是这么……威胁他们，没问题吗？”秦好人觉得那些官员被气得当场通缉他们师徒二人的概率不小，周曈没回答，只是添上了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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