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安并不知道他的话在陈崖鹤听来有多么惊悚和荒诞。他只是陈述了事实。陈崖鹤感觉刚才淋浴开大了,他和季怀安二人之间必定有一个人脑子里进水了。总之,脑子进水的人肯定不是他陈崖鹤。
季怀安看着陈崖鹤,剔透的眸子里溢满了晶莹的光泽,或许是折射的日光。季怀安不知什么时候挡住了浴室的门,室外的光线尽数被季怀安高大的身形所遮掩。即使季怀安说话的语气绵软,似乎是不介意陈崖鹤的离去,可是他的身体却牢牢地堵住了门,他绝对不允许陈崖鹤说出拒绝的答案的。他再也不会放陈崖鹤离开了,再也不会!
陈崖鹤没有注意到季怀安这个挡门的举动。季怀安看着陈崖鹤的身影,再次问:“你愿意……带我走吗,崖鹤?”
陈崖鹤站得离季怀安远了一点,淋浴间很小,刚才冲洗的时候感觉还好,现在把水关了,和季怀安一起挤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他觉得有点闷。幸好靠墙的一侧开了一扇小小的透气窗,陈崖鹤就站得离透气窗近了一点。
季怀安在陈崖鹤看来很大一只,近乎要把这个狭小的淋浴间给挤爆了。陈崖鹤:“这个村寨,那些对你,呃,行跪拜大礼,匍匐虔诚的圣徒,你都不在乎了吗?”
季怀安根本不在乎。季怀安此时就像故事中的织女一样,愿意为眼前的外族人放弃仙途和一切,只想同他长相厮守。季怀安不会像织女那样把外族人放跑,甚至,就连陈崖鹤小时候待的那个村子,他没有像织女那样把它血洗,只是把里面所有的村民都练成了活蛊。那些活蛊都成了“织女”的眼睛,这样外族人就算逃回去,也仍然陪在“织女”身边。
但是这些,季怀安不会同陈崖鹤说的,他只会和陈崖鹤说:“崖鹤,你小时候住的那个村子,你还想回去看看吗?你的玩伴们都很想你,离这里一点也不远。”他始终让自己看起来是温柔无害的,他不想威胁强迫自己的心上人。
陈崖鹤:不是,季怀安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他问的明明是村子里的人,和他小时候有什么关系?这样他还怎么劝季怀安事业为重?
“小时候的村子?小时候的玩伴?”陈崖鹤重复了一遍,他确实很久都没有回去了,阿嬷从来都对此闭口不谈。可是那是很小的时候了,对于那时候的印象,陈崖鹤记得最清的自然就是季怀安。
季怀安把手伸进自己的胸腔,把那颗皱巴巴的水果糖挖了出来。季怀安冲陈崖鹤摊开掌心,“你看,崖鹤,这是你给我的糖,你还记得吗?”
季怀安只会和陈崖鹤说这颗糖他很珍视,保存了很久,他却不会和陈崖鹤说,当初为了找陈崖鹤,相邻几个村落的爱吃糖的小孩都被他找了个遍。季怀安那时还以为陈崖鹤在和他玩躲猫猫,藏在某张小孩的皮下面,可惜……一个都没有。后来,季怀安又想,可能是陈崖鹤换了别的口味的糖吃……这就是那时候向导李锐看到陈崖鹤递给村寨里小孩糖的时候,表现出万般惊恐的原因。不过这些事就像掉落在地的银币的背面,季怀安永远都不会让陈崖鹤知道。如果季怀安是织女的话,他根本不会给外族人逃离的任何机会。
陈崖鹤看着那颗躺在季怀安掌心里烂得发霉的水果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真要说,或许,季怀安很纯情?陈崖鹤习惯性地就想从口袋里摸出几颗糖来,再给季怀安。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两个人都是赤身裸体的状态。
陈崖鹤握着季怀安的手背,同他一起把那颗糖包进手心里,“这种水果糖很好吃的。可惜这个老牌子停产了,我还带了别的牌子的水果糖,给你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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