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只能肯定的回答 (2-2)

　　说完陈崖鹤就轻描淡写地把季怀安扒到一边，走到外面，从散落一地的残破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圆滚滚的糖果来。陈崖鹤轻而易举就搅散了季怀安所编织的如蛛网般的牢笼，避开了那个只有肯定回答的疑问句。

　　陈崖鹤把那一把五颜六色的水果糖都放到季怀安的手心里。陈崖鹤世界里的斑斓色彩随着颜色鲜艳的水果糖一起落在季怀安的手心里，落进季怀安黑白色的无声世界里。那层横亘在二人之间的隔阂，好像随着糖果“吧嗒”滚落在手心里的声音一起“咔嚓”碎掉了。

　　季怀安合拢手掌，把色彩斑斓的糖果牢牢攥在掌心，就好像把陈崖鹤紧紧地攥紧了手掌心里。陈崖鹤笑了一下，撑开季怀安的掌心，捉出一颗菠萝味的水果糖拆开，塞进了季怀安的嘴里。

　　季怀安从来没有吃过糖，他不知道这个糖竟然这样甜。陈崖鹤一看季怀安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吃过糖。陈崖鹤被这表情逗笑，手捏着季怀安的腮帮子扯了扯：“不要不舍得吃，我还有很多。我不是小时候，兜里只有一颗糖，我现在可以买很多糖。”

　　季怀安的舌头裹着那颗橙黄的菠萝味水果糖，一点一点地抿糖果上面的甜味。糖，原来是这个味道。陈崖鹤感觉背后有人推了他一把，一下子把他给压进了季怀安的怀里。

　　“崖鹤，这个糖很甜。我想你也尝一下。”季怀安一边说，一边朝陈崖鹤凑过来。

　　陈崖鹤看着季怀安越来越近的脸，说：“那我拆一颗吃就行了，不用唔。”后半句话被季怀安吃掉了。甜腻的菠萝的味道从季怀安的舌尖缠到陈崖鹤的舌尖。

　　“唔……”一吻毕，陈崖鹤扯着季怀安的头发喘气。

　　季怀安这才回答了陈崖鹤刚才的问题：“下一颗就不会有这一颗甜了。”

　　窗外的微风轻飘飘地抚起了季怀安耳边的长发，柔和的日光如轻薄的鲛绡般笼罩在季怀安的肩头。陈崖鹤的心跳微不可察的加速了一瞬。

　　陈崖鹤的话还没经过脑子就秃噜出来：“我带你走。”

　　“咔嚓——”季怀安听见了屏障碎掉的声音，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他和陈崖鹤在一起了。

　　陈崖鹤同样也听见了那个声音，与此同时，他的脖颈侧面冒出一个小小的巫文符号，接着很快又消失不见了。陈崖鹤并不知道他的这句话打开了阻隔季怀安的屏障，并不知道他在此时和季怀安签订了某种契约。陈崖鹤甚至都没注意到脖颈处显现又消失的巫文符号，那是和季怀安签订契约的标志。

　　“其实我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我的论文。这边的活祭我很感兴趣。不过现在我们先去找我的同学，看一下他们的进度怎么样了。”陈崖鹤一边说一边扒拉地上他自己的破烂衣服，没有一件完好的，看来是没得穿了。

　　“我给你准备了衣服。”季怀安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床板，床板下面叠着整整齐齐的衣服，看起来都是新制不久的。

　　陈崖鹤试了一下，意外的合身。当然很合身，因为这些尺码本身就是季怀安照着陈崖鹤的尺码定制的。季怀安一直在这里，等待陈崖鹤再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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