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清流（1）

看看身上崭新的男装，沈令宜挺无语的。当看到连云英都扮成了一个书僮，就更加不理解了：“我俩干嘛要扮男人？”

　　“不扮上不成啊。你们两个姑娘家的，和一群大男人同处一室的传出去有损清誉。”薛谨直言不讳道：“你究竟想干什么！”沈令宜立马就紧张起来。

　　见她这般反应，薛谨挺无语的：“放心，我还没有把你俩卖了的打算。长的又不好看，卖不上好价钱。”一句话直接让沈令宜破了大防，顾不上身处大庭广众撸起袖子开打。

　　若不是跑得快，仨人都得让巡街的官兵给抓进去吃牢饭。薛谨带着两个同伴穿街走巷，净捡些少有人会走的小路窄道。走了约莫一刻钟左右，三个人来到了一处门楣矮小的宅院后门，隐隐听见从里面有嘈杂之声。薛谨推开院门，回身招呼她们二人进去后就把门关上了。

　　穿过两重院子，迎面一座硕大的石屋。沈令宜惊诧这不为人所注意的宅院里面居然别有洞天，不由得想起了裴元礼那处私宅，该不会也有什么秘室暗道之类的东西吧！耳听那嘈杂声近在咫尺，正是从那大石屋中传出来的。薛谨在前面推开了设在石屋侧面的一扇角门，带着沈、云二人悄悄地进去了。

　　三人站在一根粗大的石柱后面，见石屋内中央设一大案，四边则放了几十个蒲团。大案左右两边各设了一个木牌，左边木牌上大书争鸣二字，右边木牌上则写了立身二字。现在蒲团上大多数都已经有人占了，但中央大案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空置。

　　西首面东的一个蒲团上站起来了一位着玄色长袍的精壮男子，向四边众人拱手做了一个四方揖，朗声说道：“诸位兄台，我等奉皇命来帝都应选，如今名落孙山又如浅滩游龙困于此地空耗时间实在是太失文人风骨了。今天我领个头，大家一齐去找此间的主人去！”他此话一出口，众人先是愣了一下，大多数人没有跟随只有寥寥几个附和。

　　薛谨向沈令宜解释了一下：“什么！他们都是应选驸马的落榜者。既然已经落榜了，为什么不回自个儿家去还呆在这里不走？”沈令宜那日在大殿上见过应选者，以为至多也就几十个，毕竟给人当上门女婿不是件太光彩的事情？所以那怕是能娶公主，对于很多有些出身的人亦是不屑为之的。

　　见支持自己的人不多，那牵头人的脸上涨得通红，高声道：“我等都是饱学之士，此番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就是想搏个前程好为父老百姓争个活路。结果呢，我们成了权贵世家口中的笑话，吾等皆是文人风骨如今斯文扫地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朝廷不要我们，权贵蔑视我们，我们这些人注定终生没有出头之日。既然如此，不如去寻伯乐投奔，我就不信天下无识贤之士。”

　　他这二次鼓动，附和之人多了不少。一群人闹哄哄的就奔着通向前院的大门去了，守在门口的几个仆役见情势不妙，赶紧叫一人去向主家禀报，其余几个拉成人墙劝阻。无奈人少力弱，哪里能阻得住多过他们十倍之数的众士子，倾刻间便被冲散了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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