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一声响,对面的矮树丛被人拨开,一个高瘦的人影走了出来:“荆兄乃五世相国之后,一向都是视复国复仇为第一要务,何时变得这么畏首畏尾了。”
荆子房怒道:“当年吾叔敢一人一剑杀进皇宫,力战三千兵甲险些要了那暴君的狗命。我等立誓与暴君不共处于同一片天下,必诛之而后快。这些年我们为了天下人风餐露宿颠沛流离,你范程煜倒是稳坐钓鱼台开馆收徒,过的好快活啊!”自打母国灭亡,昔日旧世族星流云散,早就没剩多少了。这些年刀头舔血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更没多少人愿意追随了。
范程煜抚着花白的胡子冷笑道:“算了吧你,尔等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老世族,靠民脂民膏锦衣玉食惯了,一朝坠落从人上人变丧家犬不适应罢了。别拿为了天下给自己的龌龊心思遮掩了,谁都不是傻子。”
荆子房的手下一齐亮刀,但范程煜一点不慌:“住手,退下。”荆子房喝道,转身一躬到底:“先生教我!”
“都散了吧,天命难违,倒行逆施者必遭天遣。”老人扔了一句冷冰冰的话就走了。
“老匹夫!待我锤杀暴君后,必千刀手刃此贼。”那壮汉寒山君怒吼道,声音之大震得满山飞禽走兽皆惊:“寒山君不可!此人虽然是个文弱书生,但教书收徒数十年早已是桃李满天下,而且在江湖上的人缘也极好。他敢孤身前来必有准备,君此刻之言若是被人听了传扬出去,只怕还没等你打上门去就已经死于明枪暗箭之下了。依荆某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一群人熄灭篝火清除了所有的痕迹后,鱼贯进了密林。见他们都走了,沈令宜等才敢从藏身处出来。草草检视了一番后,并没有什么发现。沈令宜觉得应当悄悄地跟上去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若是真的冲父皇去的也好早做准备。心念初动,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骤然飘来:“小姑娘留步,可否同老夫聊几句。”
三个侍卫刀剑出鞘摆了个三角阵将公主护在中间。但见不久前离去的范程煜去而复返,大袖飘飘面对利刃悠然自得的坐在一个大树桩上。沈令宜命侍卫退下,自己则坐在老人对面的大石上翘起二郎腿:“老学究又要开始教训人了吗?”语气俏皮,神态娇憨,活脱脱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儿模样。
“调皮!”范程煜一副老爷爷对小孙女的宠溺口气:“刚才你都听见了,这个荆子房,成天想着复国。却始终没有明白,自己这是在螳臂当车,不会有好结果的。他定是听到皇帝的东巡车队已经进了靖东郡,想在途中设伏刺杀。我这个学生啊,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小姑娘,有人要杀你爹,你想好应该怎么办了吗?”
“咦!”沈令宜以前听宫里的老人讲过,父皇有个启蒙老师是当世大儒,学问人品是一等一的好。后来又给诸皇子公主讲学,直到十多年前才致仕。沈令宜幼年出宫,没在宫学里念过书,可对方居然识破了她的身份只是没有明说:“自作孽,不可活。既然他们非要逆天而行,那怪不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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