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点晴（2）

山路崎岖难行，一个侍卫打头手执砍刀不停的劈砍前面拦路的藤蔓。另外两个一前一后把沈令宜夹在中间保护，几只驮东西的骡子连成一串跟在后面。走了一阵子，在前面开路那个侍卫回头道：“殿下，前面有动静。”

　　一股东西烧焦的味道袭来。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居然还有人在此生火，不由得让四个人都觉得有些紧张。在这种人迹罕至之处天知道会遭遇到什么，天下可没有想象的那般太平。

　　沈令宜命侍卫给骡子衔枚裹蹄以防备它们出声打草惊蛇，然后尽量放底身形向味道的来源处靠近。轻轻地移动了几十步，从灌木的缝隙处观察，不由得心里一惊。

　　在不远处的河边，一群人正在生火做饭。他们大部分都是货郎打扮，清一色的粗布短衫大裤皮靴，还带了几头健牛和几副货担子。更引沈令宜注意的是，河边上的一块大青石旁站着一个青衫戴竹冠的文士与一个身如铁塔般的黑袍壮汉。忽听得那壮汉一声大吼，一把铁锤挥过，将那大青石砸得碎的跟河边滩上的鹅卵石一般大小。吓得沈令宜心怦怦大跳：“这么好的机会你跟我说放弃！为什么？”

　　文士眼眸低垂淡定道：“莫得意气用事。那人一向多疑，否则如何能稳坐钓鱼台那么多年，能胜过那么多人而得到那个位子。你以为他真的只带了几个人就敢出来微服私访吗！你以为那些封锁关隘的中枢卫就是他唯一的依靠吗！君是否忘了四象军？”

　　壮汉脸色微变。天下皆知大昭有五军：边军、府兵、铁骑、武卒和中枢卫。边军三十万驻扎北部边境，专一用于针对北方诸胡；府兵分守诸郡县与诸关隘，每城少则三五百多也就一千两，总兵力约二十万左右，归地方郡县守官调度但战力不济也就只能用来抓贼捕盗。铁骑与步卒才是大昭腹地真正的主力大军，六十万兵马步骑各半分驻于十二处兵营要塞装备精良兵强马壮。中枢卫专用于守卫帝都皇城，五万人马直属于皇帝调遣。

　　那四象军却不在官军序列之中。四象者，乃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也。四象军总兵力也就一万人，但以其战力可抵十万精兵。四象军可结阵对战亦可单兵出动，是天下各路势力都极其惧怕的存在。昔年曾有一支由各路江湖异士组成的队伍曾于归山岭伏杀天子，侍卫护军皆不能挡，但一遇到四象军就被杀的大败几乎全军覆灭。

　　壮汉面向大河沈令宜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微微抖动的肩膀可以明白当时他经历了多么残酷恐怖的事情：“是啊，他们简直不是人呀！我那么多的兄弟，一回合就倒了一大半。那些人甚至连活口都不留，一股脑的全杀了，我的兄弟们连个全尸都拼不出来一具。那个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这个暴君我早晚都要把他给一刀一刀给活剐了！”

　　这话听的沈令宜心惊胆战，他们竟是冲父皇来的。这次皇帝和太子微服出行，身边没带多少人，若是消息被泄露那可就麻烦了。此地不宜久留，得尽快同父皇汇合报知消息以早做准备。正欲悄悄地退走，忽听到一声大吼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儿：“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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