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戒

话音未落,师父喘了口气,继续道:“你听好了!你年轻力壮,到那里都是个人才,不是非得当这个道士!而且,而且你师父我是个假道士啊!道士证都是买的啊!你还在这那里犹豫什么?!”

再没有理由犹豫,余原下定了决心。

一道光芒经过仪刀的全身,他持刀飞身朝老修士而去。

察觉到不对,老修赶忙扔下白孤露,笨拙地躲避。

青年不放心地看向白孤露,眼中满是心疼。

挥挥手,仙人示意自己无事,并让其快做决断。

抽刀向老修,余原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

睁开眼睛,青年目光如炬,眼中隐隐透着狠厉。

见此,老修恐其还有本事未亮相,一时不敢靠近。

割下自己的一缕头发,余原心想:这,代表了过去的我。

下一秒,他左手窜出一簇火苗,将那缕头发烧了个干净。

“道人余原已死,我无需再有所顾虑。”青年气息沉稳道。

声音并不算洪亮,也未掺入灵力,但气息四平八稳,颇镇人心。

说罢,余原朝老修快步袭去。

强装镇定,那老修士大吼一声笨拙地朝青年走来。

并未同平日里修士相斗那样血溅当场或肝肠寸断——二人擦肩而过。

然而,青年走过后,老修士如定格般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正当白孤露疑惑时,老修的腰腹处突然出现一道血线,滴滴鲜血从血线处滴落。

老修喉中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整个人沿血线分成两半。

先是上半身,接着是下半身;老修断成两截的身子落地,颗颗内丹从弹珠般滚落。

一颗内丹滚到其面前,那苍老枯槁的手伸出,想要抓住内丹,喉咙里发出些许杂音。

未等他拿到内丹,那只枯手落下,彻底没了生息。

事件解决,意识到刚刚自己杀了人的余原身体止不住地发抖,但心中并未生惧意。

猛地捶了两下墙面,他将仪刀收起,颓唐地坐下,露出劫后余生的轻笑。

见此,白孤露也松了口气;学着对方毫无仪态地席地而坐。

老修死后,迷药的效果渐渐褪去;未消多时,任意门包厢就再次活跃起来,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江棠也悠悠转醒。

看着放松的二人与地上的尸体,江棠松了口气,摇摇晃晃地来到二人不远处躺下。

包厢内任意门的峰主长老纷纷来到破损的窗口前,目瞪口呆地看着斗场内的一切。

场内的煞气渐渐褪去,一些大胆的修士已在斗场围墙探头探脑;见事情解决,便将他人叫了回来,但仍有胆小之人不敢冒险。

守卫斗场的清虚观弟子死伤惨重,安放奖品的仓库无人看守,死尸身上的财物也无人管理。

不知谁第一个反应过来去了仓库,也不知道谁第一个想到扒死人钱财。

但总之,片刻之后斗场内又是一片混乱。

三人在斗场一角躺地躺坐地坐,仿佛周围的混乱与其无关。

苏醒过来的任意门中人纷纷看向江棠,犹豫着要不要出手。

摆摆手,江棠道:“随便吧!”

看着地上无人理会的尸体,个别长老有些心动想要参与进去。

包厢内几人交换眼神互通心意。

接着,几位峰主长老兵分三路,一些去维护现场秩序,有几个换了身衣裳潜入人群偷盗,还有那么一两个留在包厢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场内的混乱。

柳翰文本也想留在包厢内,奈何何睿不同意,只好去维护秩序。

“你怎么也在?”

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余原寻声看去,果然是柳诗媛。

清虚观总部得到消息,便派柳诗媛率部去收拾烂摊子。

“怎么,我不能在啊?我可是你师……兄;本次斗法大会决赛选手之一。”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自称白虹观弟子,青年将那个“兄”字念得极轻。

刚想阴阳对方,柳诗媛突然想起了什么:“诶!你不是失忆了吗?还是说任意门那家伙骗我?!”

“啊?我……这,这个这个,那个……”余原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出一个靠谱合理还不失自己脸面的说法。

这时,白孤露开口了:“你余师兄确实失忆了,这个为师可以担保;至于为何痊愈……”

“你们峰叫一个叫王虎的把他打了一顿,脑袋受击,就想起来了。”江棠将事实说了出来。

你™……青年在心中朝对方比了个中指,然后磨磨蹭蹭地承认了这个事实。

这王虎是谁啊?这名怎么这么随便,感觉父母文化程度不高的样子?实力应该不强吧?既然是白虹峰的弟子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柳诗媛想着眯起眼睛,还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你是说你让一个籍籍无名到我都没印象的弟子,给打了一顿?”

“不是,这当中有误会,我是被他偷袭了……”余原嘴硬道。

看着此幕,白孤露回想起那段在白虹峰的时光,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忽略二人的拌嘴,江棠坐起来展展身道:“孤露,我看这小子天资聪颖,若是好好培养以后必成大器;刚才你也看到了,他心仍向善,堕入魔道大概是一时心急或受人蛊惑,及时拨正又是个好孩子,更何况千风他……”

话到此处,修士眼神暗了暗,住了声。

吐出一口浊气,她接着道:“若你不计前嫌,还请卖我个情面,让他回白虹观去。”

一直在旁边偷听二人的对话,余原渐渐没了和柳诗媛争吵的心思,用余光偷瞄二人。

看了看江棠,白孤露一时拿不定主意,又看向青年。

按照计划,余原露出个忐忑又期待,愧疚加不安的眼神给对方。

见此,仙人心中也是一阵纠结。

见事情有戏,江棠进一步道:“他是你的徒弟,只有你能决定他的去处。”

“师……”余原轻声呼唤白孤露,却只吐出个师字。

他是我的徒弟,只有我能决定他的去处。白孤露在内心重复道。

伸出手,他想触碰青年的头顶和脸颊,就像他们在白虹观那时一样。

可他终没去触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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