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白仪刀
身上的疲倦一扫而光,余原可以感受到那如激流般的灵力在经脉内奔腾。
见白孤露还在与一位老道缠斗,他无师自通般握正刀柄。
伸出拇指,青年测量着二人中间的位置,而后猛地向前一劈。
在飒飒刀风下,二人之间的土地出现到不浅的裂隙。
从未料到余原有如此能力,二人皆是一惊。
那老修士想唤来手下拦住对方,可环顾周围,自己的手下死得死逃地逃,身边已只有一弟子可用。
那散修看向自己的师父,也是心领神会,又不知从何处掏出两把弯刀飞身而来。
似有一声弓弦拉紧的声音传来,他无暇理会,直直朝青年所去。
而余原,似乎有所准备,坚定不移地朝二人走去。
身旁又隐隐破风声传来,一只箭矢十分精准地刺入散修心脏旁。
胸口一痛,那散修再不能维持平衡,连滚几下停在一石头旁。
循着箭矢飞来的方向看去,江棠正扶着残缺的石壁喘息。
迷香的药劲没有完全消散,她现在只能以这种方式帮扶一二。
见自己折损了最后一员,那老修士兀地轻笑一声,不顾一切地朝白孤露飞身而去。
快步上前,余原一刀振开了袭来的仙剑。
见其到来,白孤露也是十分意外,开口道:“小鱼……余原,你怎么……”
没有回答,青年向后看了眼,眼中尽是无法言说的苦涩。
眼中透出癫狂,那老修士大喊道:“今日老夫必取他内丹,炼其秘药!谁也拦不住!”
拔剑挡在身前,余原不管其目的如何,都不能任那老东西肆意妄为。
眼珠转转,老修士不知又在策划什么;忽地从刁钻的角度刺向白孤露。
赶忙去招架,青年挥刀又是一振。
被振开的老修士也不气恼,而是又找了个刁钻的角度刺去。
刺来的剑影逐渐密集起来,余原不断挥刀招架试图寻找空隙反击。
只顾攻击,老修士没注意脚下,一个不小心磕绊了下,身形晃了晃。
趁此机会,青年一跃而起,抓着对方的肩膀滚出几米远。
身体撞在一块废墙上停了下来,几乎是同时,二人身体一顿,下意识地去击对方的命门。
冰冷的金属触感接触到脖颈时,二人都识相地停下动作。
仪刀刀刃贴在老修士脖颈的一侧,而余原喉结处,则悬停着一柄匕首。
低头瞥了眼身下的划痕,那老修露出焦黄的牙齿嘿嘿一笑,用匕首划着身下的地面。
本该就此杀了对方,但这一幕着实让青年摸不着头脑,而且昔日所学的道义与良知也不允许他杀人。
匕首留下的划痕与先前的接轨,那些划痕突然发出熠熠光芒,组成一个奇怪的阵法。
斗场内的死尸丹田部位纷纷散发出光芒,颗颗内丹从四面八方飞来。
一颗又一颗内丹不容拒绝地落入老修喉中,直直地沿食道肠胃前往丹田。
“杀了他!”江棠的叫喊声传来,“现在正是杀他的好时候!要是错过了,等下就麻烦了!”
仪刀就在手上,敌人就在眼前,只要青年出手,那老修便毫无还手之力地倒下。
看着手中的仪刀,余原回想起黑暗中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眼见老修吞噬的内丹越来越多,体积越来越大;白孤露再等不得旁人动手,提起洗尘快步上前。
可未等他走近,一股巨大的灵力从老修身上散发,差点将他掀个跟头。
而青年则没有那么好运,被灵力掀到了破墙后。
因吞入大量内丹而身材变得臃肿的老修,一步一步缓缓靠近白孤露。
白孤露抽剑想要迎战,却发现洗尘似被死死压制,竟无法驱动半分。
从破墙后窜出,余原看着那宛如怪物般的老修,心中竟生出几分怯意。
但来不及害怕,他见那怪物离白孤露越来越近,赶忙飞身上前挡在其面前。
那老修士见到青年到来,哈哈一笑嘲讽道:“你来做什么?送死吗?还是打算杀了我?哦,我忘了,你根本杀不了我;刚才你有那么多动手的机会为什么没杀了我?因为你不敢哈哈哈……”
被戳中心窝,余原脸上闪过一丝退缩的神色但还是坚定地挡在其面前
狂笑过后,老修仍没有停歇的意思,接着道:“我不知道你在顾及什么?但你这种是最容易被杀的,没想到竟是你挡在昔日的洗尘仙尊身前,稀罕稀罕……”
拉着青年的后衣领,白孤露轻轻将其往后拽了拽:“余原,退后。”
说罢,他挥起没有丝毫灵力的洗尘,试图了结对方。
见状,那老修竟握住洗尘的剑身,将洗尘连同洗尘仙尊一起扔了出去。
发出一阵嘲讽的笑,他又转身走向白孤露:“哈哈哈,昔日的洗尘仙尊也不过如此。”
仙人落地的地方没有多远,老修三两步就到了跟前。
原先的仙剑不知所踪,他也再没有匕首,便掐住白孤露的脖颈:“不用再炼秘药了,看老夫这就将你生吞活剥!”
窒息感袭来,白孤露双手死死抓着对方,喉咙里发出阵阵杂音。
煞气冲击的效果渐渐褪去,迷药的效果又涌了上来,江棠勉强维持着意识,四下打量寻找能破局之物。
目光飘离,她看向不知所措的余原。
只有这个了。修士想着朝其大喊:“余原!只有你能……”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晃栽倒在地。
熟悉的声音传来,青年寻声看去,却只看到不省人事的江棠。
环顾周围,斗场内能活动自如的除了老修士就只剩自己。
是啊,只有我能;可……他看着骨白的仪刀,却始终下不定决心。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顾及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脑中响起,是师父。
“余原!你怎么比我还古板!你先是你,后才是个道士!无论是哪个世界,都有比那些勾史道规更重要的东西!难道那些规矩,比你师尊还重要吗?!”师父在脑海中很铁不成钢地咆哮。
见对方如此打动肝火,余原劝道:“师父,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