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拔出金钗,一黑衣女子缓缓收紧手中的细线。

不知何时,这线已缠绕到每个人身上。

那位大喊的修士五官缝隙中挤出些许嫩芽,发出痛苦的呜咽。

将细线彻底收紧,众修士如被锯开的土豆般块块落地,那修士口中最后开出一朵血肉滋养的鲜花。

那女子大手一挥,邪火自多地窜出,肆意吞噬着寺庙。

走出山门,她低头看向远处的小镇:“来晚了一步呢。”

次日,山上宗门被屠一事不胫而走。

“诶,你听说了吗?昨晚那个寺庙让人给烧了,里面的仙人全被杀了。”一病人来到医馆,同自己的同乡议论。

“可不是嘛,听说人是被切成一块块烧的,不少野牲口都去吃了。”另一陌生病人接话道。

议论的声音不大,但尽数落在二人耳中。

抓药的动作一顿,大夫不自觉开始想象那是怎样一幅画面。

其他病人还以为他在思考,没有出言打断。

想着想着,他不禁有些脊背发凉。

将地上的药渣清扫干净,余原拍了拍他的肩想要将其思绪唤回。

肩膀突然被拍,大夫不由得浑身一抖,心有余悸地看向对方。

“我去趟寺庙。”青年说着,朝门外走去。

“我陪你……”大夫话至一半,注意到人满为患的大堂,又默默松了手。

看出父亲的心思,少女走上前道:“不如我陪你去吧,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话音未落,地痞不知从何处窜出:“去哪?谁去?我也要去!”

还不等几人回应,一个弱弱的声音道:“那个,我也想去……”

几人寻声看去,竟是那天的秀才。

这时从门口又走进一农妇,上来揪着地痞的耳朵道:“死小子,家里正忙着呢你出去玩!还把人家小进叫出来;你以为人家和你……”

捂着耳朵较劲,地痞道:“冤枉啊,以往这个日子阿进都不读书的。”

不由分说,那农妇揪着地痞的耳朵将其拖出门外。

见地痞离开,余原也朝门口走去:“我自己去就行,不劳烦你们了。”

二人一左一右,赶忙拉住青年的胳膊,一起喊道:“不行!”

“寺庙里那些仙人都被杀了你还去?不怕死那儿啊?”少女质问道,“要去也得跟个人,起码有个能回来捎信儿的。”

听此,秀才赶忙帮腔道:“就是。我看魔头姐忙,不如我跟你去吧。”

疑惑地看向秀才,在少女的记忆中他可没那么主动,遇到什么事总是避之不及的样子。

眼见推脱不了,余原也好答应,带着秀才一起上了剑。

和上次一样,他没有顾及秀才,将仙剑的速度调到最舒服的程度。

比大夫幸运些,秀才落地后不需要按着穴位止吐。

但看见地上烧焦的人体后,辛苦忍了一路的呕意再也忍不住,扶着墙壁吐了一地。

不知自己扶到了什么地方,手上一片黏腻,他抬头看去,焦黑的尸油粘在掌心,散发出阵阵恶臭。

见此,秀才又“哇哇”地呕出两口酸水。

无暇关心对方,余原想起昨日见到的那个小弟子,自落地以来就在各个房间寻找其踪迹,但一无所获。

找完所有的房间,他都没有找到丝毫幼儿的踪迹,这使他松了口气。

再怎么说,也比见到尸体好。青年在内心安慰自己。

他定了定神,发现正对山门的位置有一具口含鲜花的尸体。

好奇地凑近,余原轻触花瓣。

就在触碰到花瓣的那一瞬,丝丝白菌从花蕊中伸出,攀上手指,迅速蔓延至右臂。

菌丝在手臂中扎根的感觉绝不好受,他嗓中发出声声忍痛的呻吟,用力将手臂尸体上分离。

菌丝已蔓延至手肘往后,大有吞噬整个臂膀的意思。

不能坐视不管,青年试着调动体内的灵力,运至肩膀处被阻塞。

没办法,他又调动魔力,左手掌心聚起簇簇邪火,用其灼烧着菌丝。

受到灼烧的菌丝不自觉地卷起,也不再蔓延。

见火攻有效,他便加大火力,右臂的灼痛更甚。

再怎么说也比长只蘑菇手好。余原在内心安慰自己道。

“本想晚上动手,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清冷的女声自身后响起。

回头看去,竟是欧阳天纤。

“你……”还未等青年开口询问,右臂再次传来疼痛,原本被烧得焦黑的菌丝又开始增长。

疼痛来得太突然,他没做丝毫准备,身形不稳跪倒在地。

下意识地去捂发疼的位置,可未等自己的左手接触,肩膀的菌丝就朝这边探头探脑,余原赶忙后怕地收回手。

银色的菌丝已将整个右臂包裹的严严实实,令人看了头皮发麻。

实在疼痛,青年左手撑地,右手僵持在半空。

“现在,该了解一切了。”欧阳天纤淡淡道,抽出金钗缓步走向对方。

突然一飞镖袭来,打断了她的动作。

扭头看去,一群身着黑衣头戴奇特面具的修士出现在山门处。

若是放在平时,余原肯定得吐槽一句:不是,这大白天的你穿这黑衣有什么用啊?

可此时的他,单是忍耐右臂的疼痛就耗尽的全部的气力。

为首的修士嗤笑一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本来想只捉个魔修,没想到白捡个魔族。”另一修士说着,抽出双刀三两步跃至其前。

其余修士见此,也赶忙上前,将欧阳天纤团团围住。

站在几人中央,欧阳天纤游刃有余地招架,时不时还反击两下。

几人打得有来有回,放在他时必是场不错的打戏。

但余原没心情欣赏这副好戏。

菌丝顺着臂膀蔓延,已经攀上头颅,不少菌丝转进耳道,意图从此进入大脑。

顾不上忍耐,青年捂着头部哀号着。

眼前的景象已有些模糊,突然某物清晰了一瞬。

赶忙抓住此物,他鬼使神差将其指向天空。

原本阴云密布的天空降下一道惊雷,附在余原身上的菌丝窸窸窣窣地从身上脱落。

又几道天雷劈下,带血的根部也从皮肉上脱落,青年整个右臂一时血肉模糊。

迷迷糊糊间,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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