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业

江棠倒没那么担心,轻笑一声道:“放心,要是他们昧下了,我抢回来不就是了?”

按住一个意欲逃跑的弟子,周彬问:“所以,怎么处置他们?”

修士看了看了余原,想要对方做决定。

看着几位弟子,青年有些犹豫,杀生有违道义,可……

“好好想想。”江棠拍拍他的肩道,“你要下不去手,我们帮你。”

左右为难,余原在此之前连只鸡都没杀过,更别提杀人。

下定决心般,他挥剑将众弟子身上的绳索斩断。

侧过头,周彬观察着江棠的神情。

只是扬了扬眉毛,修士面色如常道:“生死有命啊……”

吐出一口浊气,余原感觉一阵轻松。

“好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日就回暗云客栈,给你找个活儿干。”江棠说着,将其推入客房。

正想问是什么工作,结果余原一扭头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柳翰文。

客房的床虽能勉强挤下两个男人,但和除自己师尊以外的男人睡觉,青年怎么都感觉有些别扭。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考虑到这不是自己家,他只好拿着被褥去了地板。

次日清早,几人御剑回到暗云客栈。

从库房中翻出一套儒服,江棠递给余原:“你就先在这当几天账房先生吧,穿上这套显得专业。”

没有接过衣服,青年问:“我在你这当账房先生干嘛?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让我回到白虹观,还有师尊的毒。”

收回手,修士眼珠转转想了想:“安顿好你,我就回去解你师尊的毒,至于回白虹观,我再想想。”

叹了口气,目前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余原认命地接过儒服。

已昏睡多日,他身上已无大碍,当个账房先生还是可以的。

穿上儒服,青年这才算是正式入职。

不如余原想象的那般,暗云客栈地处偏僻,游猎会也已过,客栈甚是清冷。

唯一的常客便是周边几个贪口舌的庄稼汉。

身上有伤,江棠叮嘱他不要擅自修炼,而青年在仙界的兴趣爱好又太少,他只能在柜台旁的躺椅上睡了一觉又一觉。

细细算一算自己睡的时光,竟快撵上自己那远在道观的师父。

不过这也让江棠放心了不少。

而周彬则不一样,青年睡觉时他在柜台后刺绣读书,偶尔到院中将一把仙剑耍得虎虎生风。

数日下去,余原身上的伤好了不少;但这日子实在太过无聊,他时常回想以前性命危在旦夕的感觉。

这么一想,他就又开始珍惜这平淡的时光。

有时他会想起被自己放走的天雷峰弟子,那几人会不会心怀怨恨,准备某一天来报复自己。

他也时常梦见白孤露,或噩梦或美梦,每当醒来时都会化成泡影。

大概这么过了二十几日,青年的生活才发生了变化。

这日清早,余原醒来时就感觉到不对。

抬头望天,阴云布满天空,但空中并不潮湿,大概不会下雨。

即使会下雨我也不该感觉奇怪啊?青年心中疑惑。

洗漱完后他下楼吃饭,看到了同样疑惑的周彬。

周彬主要负责客栈的餐食,他比对方起得更早;但醒来时一样感觉到不适。

二人心照不宣地将心事压下,吃完饭后各自散去。

照旧躺在躺椅上,余原翻来覆去睡不着。

是魔君吗?可没有一点魔气啊;莫非今日有不速之客?他心中猜测着,翻了个身,正好看见盯着自己指尖发呆的周彬。

昔日用得得心应手的绣花针,如今不知为何刺破了自己的指头,血珠从针孔溢出,汇聚成一团,越来越大。

见此,余原赶忙爬起牵住对方的手,想拉着其处理伤口。

忽一阵狂风袭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老板,来碗阳春面。”

寻声看去,莫久古负手而立,出现在客栈门口,身后跟着一众弟子。

一眼就看到二人相握的手,此幕如针刺般刺痛了莫久古,他脸色渐渐阴沉:“一碗阳春面。”

见到对方,二人也是一阵呆愣。

良久,周彬反应过来,挣脱余原的手:“一人一碗?”

“不,就要一碗。”

话音刚落,周彬赶忙钻进后厨忙活起来。

一撩衣摆,余原坐回躺椅,目光凌厉地瞥了莫久古一眼。

这么多人就点一碗面,怕不是单纯来吃饭。

暗云峰弟子缓慢走进客栈,或倚或立地站在大堂。

余原将躺椅收起,坐在柜台后掌柜的位置;时不时观察着对面的反应,在柜台下悄悄握紧了雷霄。

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人数众多,不到必须的地步,他不想拔剑。

阳春面做法简单,周彬不多时便将餐盘端出。

终究是半道出家,他没那上菜喊一嗓子的习惯,悄悄从人群中穿过将面端给莫久古。

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莫久古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不知该怎么面对自己昔日的师尊,周彬将餐食端上后转身欲走。

拉住对方的手,莫久古自顾自地开口:“记得你刚来暗云峰时,做事拖沓,每当去伙房时都已关门,我时常命令部下为你下一碗阳春面。”

昔日的点滴随着话语出现在脑海中,周彬不由得一愣。

“你十几岁那时,肠胃不太好,我便命伙房添了道米粥。”莫久古说着眼眶发红抬头看向对方,“若为师做错了什么,你告诉为师。”

目光只对上了一瞬,周彬不忍再看,移开了目光。

一旁的余原见此不由得有些无语,在内心咆哮:一碗面一道粥,这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吗?你还好意思拿出来说?

见对方有所动摇,莫久古乘胜追击:“坐下好吗?为师想跟你谈谈。”

别信啊!别信!他那完全是一副反悔家暴男的虚伪模样啊!青年在心中咆哮,用余光注视这二人。

“您,一直是自称本座的……”周彬低声道,缓缓坐下。

“那是以前了,是为师不知道珍惜……”莫久古说着握住对方的双手,“以前对你苛责是为师的错。”

余原看得在内心直骂娘:草泥马得更像了啊!别信他啊!

那碗阳春面也不吃了,二人就这么温言软语地追忆过去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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