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在这里落户啊
身上有伤,余原不便再长途奔波,便在江棠的带领下来到一处河边小屋。
沿着他当年落入的河流走,行至十几里路后便是条河面颇为宽广的江流。
江面上飘一小舟,有人批蓑戴笠在其上垂钓;而江边的不远处,有户人家。
下这么大雨,也不怕船翻了。青年心中疑惑,跟着修士来到那户人家内。
青涩发苦的气味混杂着一丝兰香在屋内飘荡,同舟上那道人影一样让余原感到熟悉。
突然一阵湿意同冷风一起扑在他身后;下意识地回头,柳翰文出现在门口,笑意盈盈地看着几人。
但说出的话就不同他的笑容那般和善:“我可没邀你们来此做客,更没邀请这个魔修。”
话至“魔修”时,他缓缓转过头看向余原,故意咬得很重。
未等青年反驳,江棠开口:“你也没好到哪去。”
说着,她将余原头上的斗笠摘下,挂在一旁的墙上。
柳翰文意义不明地笑笑,又来到周彬身边。
可能是笑容过于阴森的缘故,周彬看着他有些发怵,不由得往里躲了躲。
装出一副十分关切的样子,柳翰文问:“我记得你,暗云客栈老板;看来客栈受的冲击不小,老板都跑我这偷闲了。”
阴沉着脸,江棠搭上他的肩。
斜睨了下对方,柳翰文十分识趣地闭嘴。
“我们先在你这休息一夜,明日就回暗云客栈。”江棠说着掏出些丹药。
匆匆瞥了眼丹药,柳翰文不太情愿地收起,转身又出了门:“请便。”
此处虽只有柳翰文一人常住,但他仍建造了客房,现在自然成了余原的归属。
而江棠和周彬早已坦诚相见,住一间房也无妨。
青年历来活得没心没肺,此时虽然有些伤心,但心头的阴霾已散不少,随手拿起墙上的渔干放进嘴里嚼。
环视周围,客厅并不算大,但配置却应有尽有,看来柳翰文已在这里生活多时。
怪不得他能时不时冒出来。余原在内心感叹,话说他在盖房干什么?落户吗?
青年在内心吐槽着,缓步走进客房。
夜幕降临,白日白孤露的话在余原脑海中不断回荡,以至于夜深他也无丝毫困意。
罕见地失眠,青年不知如何是好,犹豫半天还是出了门。
此时雨已停歇,湿润的泥土与草木散发出独特的气味。
那只小舟还漂在水面上,但船头垂钓的人不知所踪。
已到夏末,雨夜过于凉爽;余原仗着自己年轻,着单衣踩草鞋就出了门。
此处没有同白虹观一样铺上石板,但脚下的土地算不上泥泞。
青年抬头望天,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白虹峰。
师尊因为自己修行魔族秘法而与其割席;而师父也年老体衰,一日的大半时间都在昏睡,给自己的帮助远没有刚开始那时多。
想到此处,余原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悲凉。
不过就算他醒着也帮不了什么忙,现在的剧情都歪到姥姥家了,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他苦笑着在内心安慰自己。
忽然几道白光自天边闪过,青年苦中作乐般内心打趣:难不成又有人穿越而来?
有没有穿越而来不知道,但那些白光显然是冲他这个穿越者来的。
只见那白光势头一转,朝余原奔来。
几息之间,白光前进数里,离自己越来越近,甚至已经能依稀看到白光内的人影。
脸上的苦笑也维持不住,他赶忙跑回屋内摇醒江棠。
迷迷糊糊地坐起,江棠同周彬一起一脸懵逼地看着来人。
未等他们发问,门外传来脚步声。
没忘记这在白虹观的附近,余原赶忙躲进床底。
几个身着天雷峰青衿的弟子一脚踹开房门,手上的仙剑微微出鞘:“此乃白虹观地界,谁允你们在此居住!”
丝毫没在怕的,二人不急不慢地披上外衣。
可对面就没这个耐心,为首的弟子大喊道:“说!谁允你们在此居住?!”
来到餐桌前,江棠从储物袋中拿出地图:“往东走几里才是白虹观地界,此处无人管辖。”
说罢,她展开地图,将此处指给几人看。
而那几位弟子也不知是继承了谁不讲理的脾性,连看都不看就反驳道:“你那地图不知来处,此言难辨真假。”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江棠自知和对方讲理讲不通。
实在困倦,她打了哈欠道:“随便你们吧,今夜已深,明日再议。”
“明日?我看今晚你们就要收拾包袱!”另一弟子喊道。
此话一出,身边一片附和之音。
见对方冥顽不灵,修士意有动手之意,打发周彬先去客房休息。
此时,弟子中有一人目光一闪,指着周彬道:“我认识他!就是暗云峰那个败类!”
身旁人拍下他的手:“说什么呢?暗云峰峰主已为他正名;他当年是因为看穿余原魔修身份,被其发觉,迫不得已才将那魔修推下山崖。”
不是,这版本怎么越传越偏了啊?罪魁祸首是暗云峰那老辩太啊!我俩都是受害者!余原趴在床底在内心无声咆哮。
挠挠头,那弟子不好意思道:“是吼,我都忘了这茬了;人暗云峰峰主可不像洗尘仙尊,藏污纳垢。”
“对对对,我看啊;那白虹峰上肯定还有魔修之辈!”
“这洗尘仙尊干脆改名叫吸尘仙尊算了;他也洗不掉白虹峰那些尘土,反而藏了不少脏物。”
不自觉攥紧了拳头,余原在床底咬牙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心想: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现在窜出来只能徒增麻烦!
悄悄瞥了眼床底的青年,江棠心中暗自感叹:不错啊这小子,没蹦出来打架,我自己听了都有些想动手。
越看那几人越不顺眼,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动手,突然瞥见门口处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只见那人缓缓伸出手,狠狠掐住身前一弟子的脖颈。
那弟子发出痛呼,其余几位下意识地回头。
江棠见此踢了下床脚:“出来打架!”
猛地窜出床底,余原抄起雷霄向面前弟子刺去。
正要刺入脖颈的剑锋突然一转,划过对方的脖颈留下一道血痕。
无鞘剑真不好用啊……青年在内心感叹。
愣了一瞬,那弟子反应过来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剑朝余原斩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