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到学校的第一件事，鹿兮不是去补作业，而是向老师申请了刺绣兴趣班，所以每天的最后两节课，许诺都不见冬瓜与鹿兮的身影。
“他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不是说鹿兮爸爸把冬瓜打了一顿了吗，第一和第二居然能做好朋友也是稀奇。”许诺略微有些不高兴。
而在刺绣班级上，鹿兮开始学绣梅花，相比之前的农民画更加的复杂，而教她做刺绣的阿姨，是一位清洁工阿姨，平凡的人有着不平凡的技巧，谁说成功一定是那种被定义的样子，高高在上的做着公司的高管。
鹿兮由于出色的底子，很快就被提拔成了重点培养对象。
绣房的同学来来往往，很多都是来些作业的，冬瓜也在旁边写着什么，他从来都不做课上的作业，那些东西对他来说太过于简单。鹿兮偶尔会探头探脑的去看冬瓜写些什么，冬瓜只是用书本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我在写一个报复计划，这是一个复杂的卫星分布公式，可以推进雪国的太空卫星布置系统。”
“你写那东西干嘛呀，这东西写出来不是得上交国家？你不会是想连雪国的格局也改了吧。”
冬瓜摇了摇头，这着这些重要数据的空缺处，“我有分寸，改不了格局的。”
鹿兮摆了摆手，“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木讷的乖乖孩，顺便是带点霸道的总裁，谁知道你走的是腹黑知识分子的路线。”
“不说这个了，你的手绘板快递到了吗？今天晚上我们不写作业去画画。”
“到了到了，已经放到门卫那边了。”
随着放学的铃声响起来，冬瓜拉着鹿兮的手一起回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许诺带着老师拦在了门卫处，“老师，我就说他们两个早恋吧。”
“孙老师，你是个好老师，我是鹿兮的哥哥，我光明正大的照顾妹妹，有什么问题嘛？”
孙老师看了一眼鹿兮，脸色阴晴不定，又看了一眼冬瓜，“庚辰同学，你最近交的考卷都是白卷也就算了，你们家有钱。但是鹿兮不一样，她是要靠书包翻身的，她那么成绩好的同学，现在也就考个八十来分，鹿兮你说说你对得起你父母嘛？”
“哦哦。”鹿兮吐了吐舌头，“他们也没养我啊，是我爷爷奶奶一直养育我的。”
“你是个优秀的学生，你这样对不起你爷爷奶奶。”
“孙老师，我爷爷奶奶都没说什么，我对不起他们关你什么事情？”
孙老师的气不打一处来，“冬瓜，都被你带坏了，你们下个考试不考回年级第一第二，我给找家长！”
冬瓜无奈的叹了口气，“老师，老师是个很伟大的工作，他们教书育人燃烧自己“
“你想说什么？”
“鹿兮刺绣能赚钱，我们有自己的学习方法，可不可以不上课，而且我们两家家长都同意了。”
“你懂什么？她这个能长久嘛？当然得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你知道刺绣会得颈椎病嘛？”
冬瓜哭笑不得“你真的是。。。老师，这样吧，我不能保证兮兮考第二，但是她考前十，我考前二，顺便我把我们家数学老师唐老师头疼得数学竞赛第一拿回来总可以了吧。”
“说到做到，要不然请你们两个的家长。”
“说的你管得了我家那位似的。你不被她碾压就不错了。”
孙老师挥了一下子衣袖，转身离去，许诺翻了个白眼“我看你们两说大话怎么圆谎。”
鹿兮抓耳挠腮，“前十？”
“不是，你没自信嘛？”
鹿兮得头摇的像拨浪鼓，“没有啊，心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没事，我陪你熬夜。”
“我谢你全家啊。”
“不客气，鹿兮奶奶。”
鹿兮也跟着翻白眼，“你是我祖宗！”
于是鹿兮得苦难生涯开始了，前三天还是不适应，接着就很快在课堂上处理掉了当下得作业，开始不听老师的课，翻开课本自学下面得课程。
各科老师也是实在看不惯这两个，一个课堂上乱学课程，一个课堂上写数学公式，干脆把他们两个座位搬到了课堂最后。
回到家，思思到也是个热情的人，直接让鹿兮开始在自己家画画，而冬瓜开始给思思讲课。三个人很快成为了好朋友，但是不得不说，学习这东西还真的分先天和后天，鹿兮三十分钟学完的课程，思思硬是要三天，考试也只能达到八十九分。
时间很快来到了这个月月考，月考前鹿兮大病了一场，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入了考场，冬瓜也不心疼，只是送上了姜糖水，“我知道你的心理，都病了考不好也无所谓，但是下次别折磨自己了，没必要，那个老师我让他闭嘴就好，考试顺利。”
“这不得谢谢你。”
“你都把五年级的课都学完了，你还怕啥，我才知道你自学能力这么强。”
“我，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嘛。”
两人相视而笑，随着上课铃声响起，各自进入了考场，等到整场考试结束，鹿兮晃晃悠悠的出了考上，陪着冬瓜去往市区参加数学竞赛。
两人都挺累的，背靠着背睡着，卡着竞赛的前十五分钟进入考场，冬瓜还没等比赛结束就第一个出了考场，“为了省时间，我都只用了一种解法。是等玉梓接我们，还是我送你回去？”
“你能开车？”鹿兮确实疲惫不堪了。
冬瓜拉着鹿兮来到考场的天台，一下子变成了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大人，穿着淡蓝色的汉服，长发披散在腰间，鹿兮第一次看清楚冬瓜成人后的样子，温润如玉，我见犹怜，褪去了稚气，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她呆呆的望着他，“你这算作假吧，用着几千岁的脑子考小学生的竞赛题？”
冬瓜用手附上额头，“你的注意点总是那么神奇。”
他的背后长出一双翅膀，银白色的翅膀闪烁着一丝丝的光泽，使得他整个人宛若谪仙。
“我抱着你，我们飞回去。”冬瓜抱起鹿兮的时候感觉到她身体的轻盈，三年级，六十多斤的样子，小的不能再小的一只。
很快鹿兮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确实是太累了，冬瓜虽然起来的很早，却没有打扰鹿兮睡觉，一直睡到了大中午，两个人才去上学，老师们这次也没多说什么，市区里成绩和年纪排名都下来了。
孙老师站在讲台上，“有些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脑子是个好东西，鹿兮年级第一，冬瓜市区竞赛第一，年级第二，冬瓜你故意卡分数的吧，只比鹿兮差一分。”
“没有啊，鹿兮都学到五年级了，我哪里比得过。”冬瓜嘻嘻笑道。
“我尊重你两个性，鹿兮以后我不管你了。”孙老师推了一下眼镜，“许诺同学，下次打小报告之前记得自己考前十。你作文跑题了，语文七十几。”
许诺气的差点扔掉了笔。
“老师，我能和冬瓜一样不听课教白卷不？”
孙老师深深的叹了口气，“可以，可以，你两就在最后排呆着吧，成绩好也不是影响其他同学的理由。记得小升初别给我掉链子。”
“好嘞。”鹿兮开心极了。
六年级的时候在课上学完了小学的知识点，鹿兮功课了初中的知识点，“冬瓜，你说我什么时候会死？”
“十五岁的时候。”
“那高中的不学了。我可以上课画画了吧，一边画画一边把老师的课当天书听。”
“可以，可以，我觉得你还可以学一些语言，比如日语，古文，英语。学者玩，怎么学都行，你这么爱学习，不多学一些东西可惜了，咱到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啊。”
“说的有道理。”鹿兮哈哈笑道，小声的的说。”
“什么，大声点。”冬瓜憋着偷笑。
“冬瓜”鹿兮站起来大声道。
数学老师无奈的停下了课，“你们两个，别太夸张上课怎么可以随便讲话”
鹿兮有些惊慌失措。
全班唏嘘一遍，“就是，上课别说话，影响我们学习，你们可都学完了，我们可不是。”
“出去罚站去，别影响大家学习。”
“冬瓜哥哥，我不太懂什么是喜欢，但是你应该是喜欢未来的我的吧，要不然也不会穿越回来，照顾现在的我。”鹿兮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嗯嗯，毕竟我已经上千岁了，我也不能因为你寿命短，而在你十二岁的时候就引导你早早的进入爱情期。”
“嗯，保持距离吧，我们主动分开一段距离，课业上我基本不会有问题，我去不了好的学校，不是成绩不行。”
“我知道，镇上的中学是最好的选择，我们村快拆迁了，可能还有两年，初一的时候，会有人因为成绩资助你。”
“原本我的选择是什么？”
“你没有自我意识，被动的接受了。”
“后果是什么？”
“被老师精神控制，然后逐渐走向崩溃。”
“他们说了什么话？”鹿兮这么几年，网上的消息也看了不少，主要是说有资助的贫困生成了白眼狼的。
“你要好好学习，报答他们，报答社会。”
“有点大病，让一个生命线只有十五年的少女去报答社会，雪国到底是怎么了？靠着一个少女难道能拯救世界不成？”
“全是疯子，改变不了一点。他们学不会尊重他人生命，你现在画的怎么样了？三年了。”
“还剩下三年啊，还是不学语言了，全力以赴画画吧，思思家不用去了，我刚用稿费买了台设计类的电脑。”
“可以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是还是得按照既定路线走啊，真不想听老师唠叨，我其实是个挺没主见的人，有点害怕自己被抽掉记忆会是什么样子的。”鹿兮的眼泪已经干涸了。
“别怕，即便你抽调了记忆，我将来不能再明着陪你，你还是你。”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走到教室的两头罚站。
时间过的总是匆忙，六年级的六一儿童节快到了，也就是说离正式的小学升初中也就不远了。
学校还是大发恩赐的给了整个六年级一个机会，而雪国与外国学院的交流会也就在六一儿童节的前一天。
孙老师特地将鹿兮从班级上拎出来，“鹿兮同学，还记得你参加刺绣社团嘛？”
鹿兮点了点头，“很久之前就退社了，我是为了画画的启动资金。”
“这个不重要。你退社之前是不是已经绣好了一幅梅花图。”
鹿兮接着点头，“怎么了？”
“恭喜你啊，那幅图被外国校长带回国了。”
鹿兮也是有点意外，最后还是平静下来，“运气问题，我绣的也不是很好看，只是题材，其他学生绣的都是二次元卡通，梅花，确实很有中国韵味。”
“不管怎么样，其实我觉得我得为当初不让你学这些道歉。”孙老师表现得很是诚恳。
鹿兮反倒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没关系的，这个世界对于成功的定义太过于统一，钱多的说了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嘛，我也不会再往刺绣方面发展了，其实当时你说的也很有道理的。”
孙老师没在说什么，拍了拍鹿兮的肩膀，“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嘛？我不反对你学画画，你确实是那种靠着自己能学会很多东西的人，家里知道嘛？需要什么经济上的援助嘛？我和中学的老师认识，帮你加入贫困生的行列吧。”
鹿兮心头打起来寒战，原本的鹿兮因为什么都不太懂，会被迫接受这一个条件，导致后面很多事情都受制于人，现在大不了辛苦点，一边接稿子一边学习。
“其实我看你这么瘦小，平时学习也很辛苦，还得抽时间学画画，还得照顾家里人，应付不过来的，不如加入贫困生行列。我们会保密的。"
“#########”鹿兮很是无奈，“其实我已经够累了，有些时候很想靠自己，我承担不起报答社会的责任，我觉得所谓报答社会，就是不给社会添堵就好。”
“我也不为难你，你好好考虑两天，其实钱财这个东西是流动的，你不必有那么多心理压力。”
“阶级固化吧，未来社会年轻人可能大部分会躺平，学历贬值，找不到工作。躺平虽然可耻，却有用，很多时候都是二八定理，一个人成功与否与运气有着很大关系，而不是单一的标准成绩，成绩好也可能高分低能不是?"
"可是你并不是高分低能，你未来可期，成绩好，能画画赚钱，又能照顾家里。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是嘛？”孙老师忽然觉得鹿兮这个孩子特别的早熟，不管是爱情方面，还是社会意识方面，而他本人也只能说着好好学习才有一份好工作。
“人得先保命，没有后顾之忧患才能面对很多东西，前面做了在大的贡献，家里一地鸡毛，我不否认即便是圣人也未必能两全，看看孔老先生就知道了，家庭离婚，圣人是伟大，但是很多时候也是统治者的工具人。孟子说过君不君，臣可以不臣，就没有被朱元璋采纳。而雪国一味要求受资助的人要报答社会，要报答国家，何尝不是一种思想控制，为什么不让有余力的人报答，而强求我们这种朝不保夕的人啊？”
“话是这么说，你们家确实有困难，你错就错在太有良心了，他们说着报答社会，你就一定要听嘛？听听就完事了，不要当真，有钱拿，谁不想啊。”
鹿兮心中不由得感叹，还可以这样的嘛？“老师，你看的比我透彻，我同意，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是吗？”
“这就对了吗，能反馈社会固然是好事，但是咱就一普通老百姓，不做白眼狼就好，确实自保是第一，我收回刚刚要你负责的话，放过自己很重要，但别人面前，你得说好好学习报答社会。”
鹿兮整个世界观又一次震得碎碎的，“孙老师，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很实在的叛逆者。”
“那可不是，要不然会同意你上课和冬瓜他恋爱，画画，学各种东西？”
鹿兮对着孙老师竖起了大拇指，“我早该猜到了，你自己身为语文老师，还是个乐器百晓通，笛子二胡都会。”
“你需要我教你啊。”
鹿兮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我的时间不够用了，没办法。我还蛮好奇很多东西的。那孙老师我先回去了哈。”
“去吧。”
2010年6月
我还是不想要贫困生补助，这东西该给更加需要的人吧 ，
可是这么做改的太大会不会对冬瓜哥哥有影响？
好累，不管他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