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不辞而别
“不想表演......”妘雨姈一大早就坐在餐桌前嚷嚷。
“你都排练那么久了，现在放弃是不是有些可惜？”晴雪一边帮妘雨姈收拾礼服，一边催促着她吃早饭。
“可我怕搞砸......”
“你可是我们学校的校霸，我慕容晴雪的女朋友，怎么可能会搞砸？你一出场，到时候一定会惊艳四方的！”晴雪拍了拍妘雨姈的肩表示鼓励，“我今天早上要去医院，但我下午会来看你，所以你一定要加油，好吗？”
“是啊，姐姐最厉害了！”妘雨兮也在一边附和。
听到两位至亲的鼓励，妘雨姈一下子振作起来:“小云。”
“嗯？”
“我们走，上学去。”
“等等！”晴雪慌慌张张地把妘雨姈的书包、演出服和早饭放在她手上，然后长舒一口气，“好了，一路顺风，祝你演出顺利。”
“我们说好了的，你一定要来看我，小雪。”妘雨姈出门前不忘亲一下晴雪的额头。
“好的，一定会的。”晴雪亲了一下妘雨姈的脸颊。
妘雨兮也高兴地挥手告别：“晴雪姐姐再见！”
“再见哦，小云，路上小心。”
目送完姐妹俩离开，晴雪长舒一口气，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只剩下一片苍白：
“终于结束了吗？”
她想走回房间，却觉得一片天旋地转，便重重地倒在墙上，一口鲜血随着咳嗽从她的口中喷出，滴在雪白的地砖上，格外扎眼。
“对不起啊，姈。”晴雪虚弱地咳嗽道，“我可能......要失约了。”
……
“姈姐，我们期待你的精彩演出哦。”
妘雨姈一进教室，陈凌就主动凑上来搭讪：“今天艺术节我就看你的节目，不看别人的。”
“我也是我也是。”王临峰和钱沁馨也前来凑热闹。
妘雨姈坐下，摆了摆手:“别抬举我了，我技术很差的？”
“技术差？小姈，我记得你从前可是省里得过奖的。”秦羽贤也过来凑热闹。
“天啊……”陈凌吃惊地看着她，“深藏不露啊，姈姐。”
钱沁馨也竖起大拇指:“技多不压身，才女，才女，后生可畏。”
“拜托，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别提了好吗？显得现在的我很菜。”妘雨姈有些不满地看了秦羽贺一眼。
秦羽贤腼腆一笑，没有回话。
五个人聚在一起，正聊得欢时，吴斌的出现使他们不得不终止他们欢快的话题。
因为今天是艺术节，再加上只用上半天课，所以大部分同学上课都没在认真听——特别是妘雨姈。
她一直盯着身边的空座位，希望自己的恋人可以快点来。
她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三节课，直到第三节课的下课铃响了，罗心茹过来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到了准备场地，罗心茹担心地问妘雨姈，“你是有什么心事吗？我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
“小雪没有来。”妘丽姈无精打采地说。
“为什么？她一般情况下不是和你一起来学校的吗？”
“她说要去看医生，我就没和她一起来。”
罗心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也许是医院的人比较多吧？可艺术节毕竟有你的表演，她一定会过来给你捧场的。”
“嗯，说的也是。”妘雨姈轻轻点了点头，“那我去准备穿衣服了。”
……
“太好了！终于结束了！”陈凌一回到教室就开心地跳起来，“今年的课终于结束了。”
唐诗汐跟在陈凌身边,轻轻点了点头：“也是，今天中午的饭菜也比平时好吃很多，学校难得下血本了。”
“比起这个，我更期待下午的表演。”钱沁馨也加入了聊群，“我真的太期待姈姐的钢琴独奏了，一定很美。”
唐诗汐也跟着激动起来：“我也是！”
陈凌：“听说姈姐的演出服还是晴雪挑的呢！”
“天哪，这不得美死！”唐诗汐两眼放光，“晴雪的眼光可是一流的呢！”
“可她今天没来啊。”钱沁馨指了指那个空荡荡的座位。
“不应该啊。”陈凌皱起了眉头，“姈姐的表演她怎么可能会不出席？她一定是最期待的一个吧？”
“你懂什么？万一这是一个惊喜呢？”
陈凌不解地看向唐诗汐：“惊喜。”
“哎呀！你怎么这都不懂啊！”唐诗汐焦急地解释，“就是先自己藏起来，让对方以为自己没来从而感到失望时，再突然出现，给她一个惊喜。”
“听上去不错，可是晴雪不像是会干这种事的人啊？”
“为什么？”
陈凌有些犹豫地开口:“因为......我觉得她不像是这种人。”
“不是这种人？拜托，她身上也有很多浪漫细胞的好吗？”唐诗汐一下子激动地大喊起来，引来了周围人奇怪的目光，“你不会还以为她是刚进我们学校时的那个高冷女神？她早就变了！”
“变了......”陈凌意味深长地笑了，“是啊，她是变了很多呢......”
钱沁馨轻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的确，不过如果没有姈姐，她现在的性格也不会那么开朗吧？”
“是啊，不过姈姐这种性格真的超有吸引力，我都有点上爱她了。”陈凌说。
唐诗汐开玩笑似的说：“可惜你没有像晴雪那么有魅力。”
陈凌见自己被怼，有些尴尬。她马上转移了话题：“不过晴雪她一定会来的，对吧？”
艺术节的举行地点就是在学校的体育馆里。但与平时单调朴素的风格不同，此时的舞台上已经挂满了衬托节目氛围的气球，入场处也铺上了红垫，红垫两侧立着两列花束。
一个脑袋从舞台的帷幕后面提出来，看见络绎不绝的人陆续进场入座，她紧张地缩回了脑袋，朝舞台后台走去。
那少女一袭纯白色的露肩长裙，美丽的锁骨若隐若现，裙子的衣料白得仿佛透明，微微反光，就像是天使的翅膀，却一点也不暴露。裙子的下摆是由高到低的弧线，优雅地微连起来，露出她那双如玉般洁白修长的美腿。裙角坠满钻石，星星点点的钻石，犹如无数美丽的晨露。
她缓缓走到一个坐在角落的人的面前:“你紧张吗？姈姐？”
妘雨姈摇了摇头，反问:“她来了吗？”
罗心茹苦笑一下:“人太多了，根本找不到。”
“你直接看三班的地方不就行了吗？”
“真找不到。”罗心茹无奈地摊了摊手，“要不你自己去看看？”
“不了，反正我是第一个节目，我马上就可以上台。”妘雨姈无语地看着正在原地踱步的罗心茹，“表演马上开始了，你稍微安静一点行吗？”
“可我紧张......”罗心茹哭丧着脸，“这是我第一次当主持。”
“我比较建议你再复习一下你的主持稿，”妘雨姈提议道，“你总不想因为忘词而在台上出丑吧？”
听到这话，罗心茹马上安静了下来、开始复习自己的台词。
这招......还挺管用？
她原来那么要面子吗？
几分钟后，馆内渐渐安静下来，这也就意味着表演即将开始了。
四个主持人一同走上舞台，一下子引起了台下观众的骚动。
“你看那个白衣服的，像不像罗心茹？”陈凌指着罗心茹，问坐在一边的钱沁馨。
钱沁馨一脸茫然:“罗心茹？谁？”
“啊......我忘了你不认识她。”陈凌又转过身去找秦羽贤，“学委，你说那个穿白衣服的人是不是罗心茹？”
看过彩排的秦羽贤十分淡定：“自信一点，她就是。”
“啊？她身材竟然那么好！”陈凌大吃一惊。
秦羽贤呵呵一笑，目光马上移到五班的地方:“看来某人的眼光真不错啊......”
坐在一旁的丁涛听到了，笑而不语。
与此同时......
坐在5班人群中的柳徵水见到罗心茹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不禁呆在了原地。
“怎么?看自己老婆看入迷了？”柳徵水的一个朋友打趣道。
柳徵水佯装镇定，扭过头去：“我才没有。”
在舞台闪耀的灯光的照射下，罗心茹与另外三位主持人在排练时定好的位置上站定。她感觉到数百束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手也在因为紧张而轻轻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拿起话筒，和另外三人一起开口:“亲爱的同学们，敬爱的老师们，大家下午好！”
舞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听着罗心茹激情的主持，妘雨姈笑了笑，也跟着观众鼓了两下掌。
“妘雨姈？”
“在。”
一个指导老师走了过来:“准备好了吗？你可是第一个节目。”
妘雨姈淡定的点了点头。
她这次选择的《luv letter》，翻译过来就是“情书”，原本的计划是她和晴雪进行小提琴和钢琴的合奏，但因为晴雪前些阵子被打伤没法排练，就只能把合奏改为钢琴独奏了。
虽然丧失了一次同台演出的机会，但妘雨姈决定借这次表演来再向晴雪表达一次自己的心意——当着全校的面。
当然，她不会像一个大傻子一样站在台上大喊：“晴雪，我喜欢你！”当然，她没有外向成这个样子。因为这种情节只会出现在无脑的电视里。她借助的，则是借钢琴的旋律，一想到这里，妘雨姈都有一点小激动。
“接下来请初三(三)班的妘雨姈带来钢琴独奏，大家掌声有请。”
主持人分别从两侧下台，妘雨姈与朝她走来的罗心茹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罗心茹小声给妘雨姈鼓劲:“加油！”
“我会的。”
她微微眯起眼，走到了万人瞩目的聚光灯下。
随着她的出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宛如天仙般的美貌的吸引：她身穿一件华丽的礼服，裙摆拖地，仿佛一朵盛开的玫瑰花。礼服的主色调是深红色，流苏细节和珠片的点缀让她看起来更加优雅。她的肩膀露出来，细嫩的皮肤散发出令人心醉的香气，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闪耀着微微的光芒，如同星辰闪烁。她的嘴唇涂着深红色的口红，眼神深邃仿佛能够看选人的心思。
“姈姐来了！”陈凌带领三班女生站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应援牌，大声地喊:“姈姐，我爱你！”
“妘雨姈牛逼！”
“姈姐一张脸秒了全世界！”
“姈姐你是我的神！”
秦羽贤装出一副不认识她们的样子：“她们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于疯狂了？”
丁涛赞成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安静一点，安静一点！注意秩序！”吴斌突然闪现到三班的女生堆里，“再吵就别看了。”
陈凌等人一下就安静地坐了下来。
也多亏了这么一场闹剧，让妘雨姈很快找到了三班的位置。她扫视了一圈，却感觉整个人如置冰窟。
她没有看见晴雪的身影。
晴雪的金发十分显眼，可她又仔细找了一遍却依然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金发身影。
这只能说明一个原因——她没来。
妘雨姈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发冷，颤抖，但为了不耽误表演进程，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坐上了钢琴凳。
她准备好了曲谱，轻轻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这些困扰的事都从脑海中甩出。
指尖按下琴键，优美的旋律从她的指缝间流出，整个体育馆都沉浸在钢琴声的洗礼中。
但妘雨姈却是个例外。
她盯着眼前的曲谱，努力让自己不去想晴雪的事，但此刻她的大脑却乱得像一团浆糊。
她为什么不来？是出事了吗？
不，绝对不可能，她不会有事的。
她是不是有事一直瞒着我？
越来越多的疑团充斥在妘雨姈的脑子里。她感觉自己越来越难把注意力集中在演奏上，背上、脸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在黑白琴键之间跳跃的手指也越来越无力。
不知道弹了多久，乐曲迎来了结尾。观众席中爆出热烈的掌声。
妘雨姈缓慢地站起身，朝观众鞠了一躬后，便僵硬地走下台去。
陈凌似乎看出了妘雨姈的不对劲，她转过身，严肃地对唐诗汐说：“小汐，你说姐人是不是有点奇怪？”
唐诗汐微微一怔，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哦......她整个人好像都很僵硬，不会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吧？”
“不知道，以防万一，我们去看看她吧。”两个女孩趁乱混入了舞台的后台。
妘雨姈下场后，披上自己放在角落的外套，便往自己班级走去。
“姈姐......”罗心茹本想和妘雨姈聊几句，但见后者行色匆匆的样子，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陈凌和唐诗汐混入候场演员中，她们踮起脚，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了人群中一个十分显眼的红色身影:“妘雨姈。”
妘雨姈听见有人叫她，马上回头，看见是唐诗汐和陈凌，就加紧脚步赶了过去:“你们怎么在这里？”
唐诗汐担心地说：“我们看你在台上表演时状态不是很好，想来看看你。”
妘雨姈一愣：“我......这是搞砸了吗？”
“不，你弹得很好！我说的状态是指你的身体。”
“我很好。”妘雨姈僵硬地挤出一个微笑。
陈凌：“但你的脸色很差哦......”
“先不管这些，我只是上台太紧张了而已。今天晴雪来了吗？”
“晴雪？”陈凌和唐诗汐对视一眼，相互确认了一下后，果断地摇了摇头，“没来呢。”
妘雨姈皱起了眉：“一整天都没有？”
“是。”
“这可麻烦了。”妘雨姈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吴斌在哪？”
唐诗汐:“在三班那里看表演，顺带管理我们班的纪律。你是有事要找他吗？”
“是的，麻烦带个路，谢谢。”
……
“呀？妘雨姈，你今天的表现不错嘛......”吴斌看见妘雨姈缓缓走来的身影，欣慰地夸奖道。
“谢谢。”妘雨姈也客气地回应，但马上就切入正题，“吴老师，今天晴雪是不是没有来上课？”
“是的。”
“她请假了？”
“对啊。”
“请假的理由是什么？”
吴斌见妘雨姈一直追问，看她的眼神逐渐奇怪起来:“你问那么多关于她的事干什么？你是她妈吗？”
妘雨姈无视了吴斌的阴阳怪气：“她是不是说要去看医生，然后请了半天假？”
“你不是知道的吗？不过她请了一天的假哦。”吴斌有点无奈，“人家请假肯定是因为有事啊。再说了，晴雪身体一直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
一天？妘雨姈已经无心听吴斌漫长的劝说，脑中回忆起晴雪早上对自己说的话：
“我今天早上要去医院，但我下午会来看你的。”
所以......她说谎了？
但为什么？她究竟在隐瞒着什么？
在这里无端猜想也没有用，最好的办法是亲自去问她：“吴老师。”
吴斌被妘雨姈打断，有点生气：“怎么了？”
“我忽然想起家里人嘱咐过我在我表演完后要和他们打个电话，说什么有事要和我说，我可以借您的手机用一下吗？”妘雨姈迅速地编造出了一个让老师难以拒绝的理由，微笑着看着吴斌。
“行吧行吧。”吴斌敷衍地从口袋中掏出手机，交给妘雨姈。
妘雨姈鞠了一躬，双手接过手机，展现出了她最大的诚意：“谢谢。”
她拨通了晴雪的电话号码，把手机放在耳边，她闭上了眼睛，等着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一直响着的“滴滴”声，让她不安起来。
为什么不接电话？不要让我担心啊！傻瓜！
可接下来听到的声音，却让她如坠冰窟：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为空号......”
第三卷《姻缘》完
下一卷
第四卷《终焉》
（晴雪的病情前文有伏笔！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希望大家不要说剧情突兀！鞠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