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悍将跋扈受处决 先攻羌岛再进岭
话说庆王谢辉遭逼反之际,毅然高举义旗,广纳贤才,振臂一呼,竟得数万之众响应,此即为史称“谢庆起义”。然则,自庆王起事之后,其部下多行飞扬跋扈之举,态度嚣张至极,恣意欺扰无辜百姓,一时之间,民怨沸腾,怒气冲天。
那一日,庆王与汤邵文巡视庆地龙里邑之际,偶见前锋将军王义麾下郭袁正带着一众部下,在街角的小店中喧哗用餐。只见郭袁傲慢无礼,高声吆喝:“掌柜的,速速前来!上些面食!”掌柜的虽心有不甘,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恭敬回道:“大人稍候,面食即刻奉上!”郭袁又随口吩咐:“再添一壶佳酿。”掌柜只得连声答应。待烈酒与面条端至桌上,郭袁便毫无顾忌地狼吞虎咽起来,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不多时,盘中之物已尽数入腹,杯中之酒也点滴不剩。正当他准备招呼众人离去之时,掌柜壮着胆子上前阻拦:“大人,您还未结账呢!”郭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本大爷屈尊光临已是抬举尔等,还想收钱?真是痴心妄想!”说罢,竟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出,将掌柜踢倒在地。
庆王见状,微微颔首,示意汤邵文上前处理。汤邵文从容不迫地走向柜台,将银两置于掌柜面前:“今日这位爷的酒菜钱,我来承担。”掌柜感激涕零,连声道谢。郭袁目光闪烁,上下打量着汤邵文,心中隐约觉得眼前之人似曾相识,却一时难以想起究竟何人。他语气挑衅地问道:“认得我么?”汤邵文淡然一笑:“未曾谋面。”郭袁闻言怒气上涌:“既不相识,为何要为我付账?”汤邵文坦然道:“见掌柜如此辛劳,身为男儿,岂能袖手旁观?”郭袁冷哼一声:“你也配称男儿?”说罢,便伸手推搡起汤邵文。汤邵文依然保持着微笑:“你们这般行径,分明是在欺凌无辜。若此事传至大王耳中,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吧。”郭袁则不屑地拍了拍他的脸:“大王?呵呵,你以为大王是随便能见的么?”见郭袁毫无悔意,汤邵文果断下令,手下们迅速涌入,将郭袁及其随从一一制服。郭袁挣扎着吼道:“你有什么资格抓我?我是王义将军的人!”汤邵文未再多言,径直命人将他们押往大营。
直至抵达大营,郭袁这才惊觉眼前之人竟是汤邵文先生。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如雨下:“大人,属下有眼无珠,未能识得泰山,先前冒犯了大人,还仗势欺凌百姓。这一切皆因属下咎由自取,请大人宽恕。”汤邵文面色沉静,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大王曾明言,我等士卒,不得侵犯百姓分毫,难道你已将此训诫忘却于九霄云外?依律法,我亦无力回天。”话音未落,只见庆王缓步踏入,身后随从抬着一口硕大的铁锅,锅中烈火熊熊,热油滚滚。庆王冷声下令,令八名壮汉将郭袁架起,投入沸腾的油锅之中,冷酷道:“就让寡人为你洗净这身冤孽。”片刻之间,郭袁便在凄厉的惨叫声中气绝身亡。而那些随他一同为非作歹的部下,也尽数遭受腰斩之刑。庆王环视四周,厉声道:“此乃欺凌百姓之报应,望尔等牢记,莫要再违逆寡人之命!”一旁的王义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大气也不敢出,唯恐下一个便是自己。
庆王轻笑一声,目光如炬:“王将军,这些可是你的部下?对此,你有何高见?”王义胸中虽有千般不甘,面上却只能堆起笑容,低眉顺眼道:“他们罔顾大王教诲,欺凌百姓,实乃咎由自取。今日大王此举,正是明镜高悬,臣心服口服。”闻言,庆王神色一凛,语气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切莫以为寡人行仁政便不会施以重罚。若再有违令之举,定将严惩不贷,绝不姑息!”满朝文武闻之,皆是心领神会,纷纷俯首称是。
五月初三,庆王下令备足粮草,集结兵马,清点弓矢刀枪,麾下精兵猛将多达五十万众。登临高台,庆王神色肃穆,掷地有声:“列位将士,盖罗单于昏庸无道,偏听奸佞之言,残害无辜百姓,打压贤能之士,实乃天怒人怨。今日,寡人率众举义,誓要拨乱反正,铲除奸邪。此役,乃吾等起义首战,望各位随我一道冲锋陷阵,共图宏业!”台下将士群情激昂,齐声响应:“愿随大王,共赴国难。”庆王振臂高呼:“庆军威武!”众将士慷慨激昂,同声应和:“庆军威武!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庆军一路疾行,终于抵达了羌岛。作为庆地近旁的第一片疆土,羌岛从汗匈奴建立起便归属于康国管辖。庆王下令全军在岛周边扎营驻守,严密监视敌情,并召集众将在营帐内商议对策。“羌岛城寨,城墙高耸,砖石坚固,构筑精巧,的确是一座易守难攻的要塞。”徐穆沉声道,“更何况,此地守卫多达二十万之众,对于汗匈奴而言,实为战略重镇。然而,我方兵力是其两倍有余,若能善加利用,攻陷羌岛并非不可能之事。”庆王微微颔首,目光深邃:“羌岛守军昼夜不息,戒备森严,正面强攻恐非良策,难免波及无辜百姓,徒增恶名。吾等应从侧翼突破,特别是城之侧东门,乃防御最为薄弱之处,正是我们下手的最佳时机。”“大王所言极是,”徐穆点头附和,“那么,便定于今夜卯时,奇袭羌岛侧东门,争取一鼓作气,将此城收入囊中。”
今夜卯时,庆王一声令下,徐穆率十万精兵直扑正门,汤邵文领相同兵力攻向西门,而王义则以五万之众挺进侧东门。庆王亲自挂帅,率领十万大军直指北门,四面合围之势已成。正门处,守卫正紧张地巡视四周,忽闻破空之声,箭雨如暴雨倾盆而至,密集地钉在城门上,守城将士哀嚎遍野。徐穆指挥士卒用粗壮的木桩猛烈撞击正门,尽管守军誓死抵抗,终究难挡攻势,正门轰然倒塌。随即,徐穆挥师转向西门,迅速肃清守卫,为汤邵文敞开城门。两军会合后,合力向北门发起猛攻,杀出一条血路。与此同时,王义亦顺利攻克侧东门。至此,羌岛落入庆王之手。
羌岛陷落后,庆军并未稍作喘息,而是马不停蹄地向康国腹地挺进,意图一鼓作气,顺势夺取地势险要的上东岭。一旦攻克此岭,康国王都便如同敞开大门,唾手可得。此时,历经羌岛一役的庆军尚有四十八万之众,仅损失区区两万兵马。庆王随即调兵遣将,将大军一分为三:徐穆、王义以及他自己各领一军,目标直指上东岭。上东岭地势崎岖,山路蜿蜒,乃天然伏击之所。王义部甫至一狭窄山口,便遭遇康军伏击。面对突袭,王义临危不乱,迅速组织反击,终将敌军击退。与此同时,徐穆与庆王所部亦各自战胜阻击之敌。三路大军会师后,士气如虹,合力猛攻上东岭。守军在庆军排山倒海般的攻势下节节败退,最终无力回天,只得弃岭而逃。如此一来,上东岭亦落入庆王手中。
猛攻之下,上东岭终告失守,庆军随即挥师直逼康国王都。康王查耳曼亲自出城迎迓,面对气势如虹的庆王,他尝试着提议道:“庆王英勇无双,何不再进一步,你我联手,共图天下大事?”然而,庆王嘴角微扬,笑容中透着几分嘲讽:“康王,自古以来,一山不容二虎,此乃不变之理,难道你竟不知?速速将王都交予寡人,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活路;若不然,八十万铁骑踏平康都,届时休怪寡人无情。”康王闻言,心中一片悲凉,明知无力回天,只得忍痛签下割让文书,将康都拱手让人。庆王亦不失信义,依言放过了康王及其家眷,任由他们离去。
当康国的最后一寸土地被纳入庆王的版图,庆王环视着满座的大臣,沉声道:“诸位,我们历经战火,究竟能图个什么?无非是希望我等子孙免遭战乱之苦,为黎民百姓带来长久安宁。然而,切记不可扰民伤财!今日起,凡入城者,不得擅取民间一针一线、一砖一瓦,违者军法处置,绝不姑息!”闻言,群臣与将士们皆肃然起敬,郑重许下诺言。
康国陷落于庆王铁蹄之下的消息,如疾风般传至盖罗单于耳畔。闻讯,盖罗眉头紧锁,旋即召集群臣共商对策。“康王愚不可及,竟将王都轻易献出,枉为一国之主!康人亦是胆小如鼠,或弃城奔逃,或割地求和,何等荒唐之举!”言罢,目光扫过满堂文武,怒意未消。此时,谋士贾俊上前一步,沉声道:“大单于明鉴,庆军眼下势如破竹,将士们斗志昂盛,兵力约莫四十万众。依臣之见,庆王自本土起兵,一路西进直取康国,如今康国既已覆灭,其下一步必将剑指西方之咸国。唯有此路,方是通往我地之咽喉要道。”闻言,盖罗单于沉思片刻,最终决然道:“既如此,本单于便遣五十万精骑前往支援,务必遏制庆军西进之势!”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